印斜陽是被痛醒的。
我去!怎麼回事?腦袋跟被板磚拍過一樣,疼得他都快暈過去了......不對!他確實就是暈過去了!
印斜陽下意識舉手摸了摸自己發疼的後腦勺,終於睜開眼,清醒了過來。
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麵灰白色的牆壁,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上麵布滿了青苔,看起來肮髒而殘破。
這是哪?對了,他們的旅遊大巴遇到事故,翻下了高速公路。按道理說,這裏應該是城郊高速公路旁?其他人呢?車上的其他隊員以及司機、領隊都安然無恙嗎?他將視線移開,觀察附近的環境。
這一回頭不打緊,把他給嚇了一跳。沒想到,司徒墨白一直就坐在他的後麵,兩人挨得極近,對方黑白分明的雙目直勾勾盯著他瞧。
印斜陽打了個激靈,我去!這小子跟個鬼魂似的,嚇老子一跳!
“你沒事吧?其他人呢?”印斜陽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除了後腦勺還悶痛著,其它地方看起來倒是沒有傷著。
不過司徒墨白就沒有他那麼幸運了。他坐在地上,左手按在右手胳膊處,臉色發白。
當然,據說這位美少年有一半西方血統,他的膚色本身就比亞洲人來得白皙。不過此時,他的臉色蒼白得不太尋常。而且他的額頭上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雖然從麵部表情上看不大出來,但印斜陽一眼便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怎麼啦?手受傷了?”他關心地詢問。
照例得不到對方的回答,印斜陽也不感到意外,畢竟這是一位孤獨症患者。他幹脆也不多說了,直接上前查看對方的傷勢。
司徒墨白沒有對他的接近表現出抵抗情緒,也沒有拒絕他的查看。這讓印斜陽感到有點意外,雖然他沒有學過心理學,不過還是聽說過孤獨症的人非常抗拒他人的接近與碰觸。
司徒墨白可是著名的“拒人於兩米之外”。隻要有人接近他超過兩米,他就會躲開。之前他就曾經目睹過,因為司徒墨白的外貌,有人想要在他吃飯的時候與他搭訕,對方還沒近身呢,司徒墨白就已經扔下吃到一半的晚飯,頭也不回地離開。反應之靈敏,倒是不太像孤獨症患者了。
印斜陽小心地查看他的胳膊,看起來沒有外傷:“應該是脫臼了。”
印斜陽不是典型的學霸,事實上,他的智商並不太高,隻是與生俱來在記憶上擁有特殊的天賦,所以才取得了腦力精英的頭銜。在學習上,他並不太用功。反而更擅長於體育運動。平常運動的時候磕磕碰碰總是難免的,也曾經因為打籃球造成胳膊脫臼過。所以,他很快就能判斷出對方的傷處。估計是翻車的時候,撞到肩膀了。
“我們隊裏沒有醫生,我不敢隨便給你接上,你還是先忍一忍,我們找到其他人然後趕緊送你去醫院。對了,還得打電話求救......”印斜陽掏了掏褲袋,手機竟然不在裏麵?奇怪了,到哪去了?他又摸了摸其它口袋,一無所獲。難道是翻車的時候掉出來了?
他正打算低頭在附近找手機呢,卻聽到後麵有人冷不丁來了一句:“你是草履蟲麼?”
我去!誰啊?這聲音真是又蘇又酥,他要是個妹子,估計已經聽得耳朵懷孕了。印斜陽回頭一看,哪裏還有別人啊?這裏就隻有自己跟司徒蘇破天。
“不是,你的話是幾個意思?”印斜陽聽出了對方的嘲諷。誰不知道草履蟲是單細胞生物啊?
“別找了,沒用。”因為肩膀脫臼的疼痛,令他本就煩躁的情緒升級,直奔暴躁而去。看著印斜陽的眼神帶著明顯的不耐:“我們被困在這了。”
這是印斜陽第一次見到司徒墨白與別人對視,那雙黑白分明的星目,真的不像一名孤獨症患者。而且他能與自己正常交流,也不是一般孤獨症患者能做到的。
雖然心裏有疑惑,但是當下更令他在意的還是他們的處境。醒來的時候,他就發現這裏不對勁了。隻不過被司徒墨白一攪和,暫時沒顧得上。
首先,他們身處的地方不對勁。按道理來說,他們是從高速公路的懸崖翻下來的,這裏應該是懸崖下麵的村落。但這裏隻有四麵灰白色,高約五米,爬滿青苔的水泥牆壁。雖然沒有屋頂,能看到頭頂的天空,但也隻有大約30平方而已。感覺他們變成了兩隻井底之蛙,或者說甕中之鱉?
而且他們身邊沒有翻落的機場大巴,也沒有他們的行李,甚至連其他的隊員都不見了。現在這情況就連傻子都清楚,他們的處境不妙,太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