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約一個小時,仍然沒有人經過他們附近。在這樣死寂、黑暗的環境裏,人的情緒很容易會變得焦躁。他都有點佩服吳銘,竟然能在這裏呆了兩天還不發瘋。

難不成老子真的就命喪於此了?不,這樣坐以待斃下去不行!他們必須想辦法自救。

印斜陽提議:“要不……我們疊羅漢爬上去?”

“沒用的。”對方回答得有氣無力:“這裏深四米二,就算我們疊羅漢也夠不著。”

“你怎麼知道的?”不說這裏一片漆黑,就算這裏有光線也不可能目測得這麼精準啊。

“我聽出來的。”

“什麼?!”司徒墨白隻看一眼就能判斷出蓄水池的具體數據已經夠誇張了。這一位更玄,竟然說憑耳朵聽出距離?!還能更扯點麼?感情他們這不是腦力精英隊,而是特異功能隊是吧?天|朝版《複仇者聯盟》?

“你不相信?我不是告訴你我是聽力項目組的嗎?我能夠憑空氣流動的聲音判斷距離。所以我一開始很有自信能走出這個迷宮,正是因為我這個能力。我能聽到哪條路有空氣流動,也就是說哪一條不會是死路。”

印斜陽不信:“你那麼牛怎麼還掉下來了?”

對方不服氣了:“這一條確實不是死路啊,隻不過我哪想到這麼坑,竟然還有陷阱!其實這裏有很多條路都能通到出口,不過我估計隻有一條沒有陷阱,是正確的路線。我們比較倒黴,選了個坑往裏跳。”

他這麼一說,好像還挺有說服力,印斜陽也不跟他爭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在外行人眼裏自己的照相記憶不也是特異功能麼?

又沉默了一會,黑暗中傳來“嘎吱嘎吱”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印斜陽頭皮發麻,趕緊打開手電:“我去!你在幹嘛啊?”

隻見光束中一個男人正用指甲摳著牆壁,對方被手電的光晃到了眼,趕緊轉開頭:“快關掉!”

印斜陽沒聽他的,好奇地照上他摳的那片牆壁:“親愛的梅,當你看到這些字的時候,我應該已經死了……”

“我擦!”聽到印斜陽的聲音,吳銘趕緊撲上去擋住牆壁,可惜他身體太單薄了,根本完全擋不住。

“如果我的遺體還能用的話可捐贈,不過我想我被發現的時候估計已經沒什麼用了。葬禮盡量低調些吧,不過該收的奠儀還是要收的。記得問隔壁老王還錢,他上個月借了我五百塊。另,我在鞋底破了三個洞的那雙皮鞋裏藏了一萬私房錢,轉贈於你,就當你改嫁的嫁妝吧。最重要的是,逢年過節要記得給我……給我什麼啊?”後麵的字被擋住了,印斜陽一把剝開他粘著牆壁的身體,繼續往下念:“給我燒錢,下麵也不知道流通什麼貨幣,你還是給我燒點房產小車什麼的吧,或者直接燒間銀行?如果可以的話再給我燒幾個美女,要是能定做的話,記得我要蒼井空。”

念到後麵印斜陽都是邊笑邊念的,他算是服了:“我去!你可真有追求啊。”

吳銘寫這些的時候沒想到會在活著時被別人看到,現在尷尬得恨不得撞牆,臉比猴子屁股還紅:“笑屁啊笑?!沒見過遺書啊?!”

印斜陽:“是沒見過這麼有創意的。”

吳銘惱羞成怒:“萬一我們真的出不去呢?你就沒想到留些什麼給家裏人?”

被他這麼一說,印斜陽沉默了。他也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如果他真的死在這,估計爸媽會很傷心吧,雖然自己隻是他們的養子。但是這麼多年了,養父母一直拿自己當親生兒子看,他們還一直以為自己不知道,其實他一早就從外祖母那聽說,自己是父母撿回來的。他一直努力讓自己更優秀,就是想要報答養父母的養育之恩。沒想到還沒讓爸媽享上福呢,自己就這麼完了……幸好,還有妹妹可以照顧他們。這是他唯一感到安慰的事情。

還有,最遺憾的是——他一直忙著學業和社團活動,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更優異。又偏偏考了個體育學校,那是真的和尚學校,僧多粥少,妹子稀缺,結果就一直沒談上戀愛,直到現在還是個處男,簡直太可悲了,死不瞑目啊!

他正考慮自己要不要也寫一封遺書呢,就聽到上麵傳來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