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進了王宮,找到當值的待衛將外出牌子還了回去,便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中,如果不是為了買羅克的上學用具,她們是很難有機會外出的。每次看見兒子坐在院子裏發呆,秋萍都忍不住難過,這個善良的母親一直都覺得很內疚,別人家這麼小的孩子正是瘋玩的時候,而自己的兒子卻要整天陪著自己關在這皇宮深院之中,每天除了發呆就是做些古怪的事。
這間破敗的院子就是羅克和秋萍的家了,這是整個皇宮最偏僻的一個院子,不但路遠,更是要穿過一片密實的樹林,因此,每年宮裏修繕房屋的時候都會自動將這間院子漏掉,前幾年秋萍也找了內務府幾次,卻被一拖再拖,這幾年身體更是差了,也無力去爭什麼了。
推開院門進去,裏麵一個30來歲的婦人迎了出來,一手接過秋萍手中的包裹,一手將秋萍扶住,說道:“說了我陪殿下去買就行了,您偏不肯,外麵風大,您受不得風,也不早點回來,我都去宮門口看好幾回了,要不是記掛著屋裏燒著的飯,我就等著您和殿下了。”
秋萍看了看漸漸昏暗下來的天色,笑道:“張媽,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嬌貴呀,克兒從來沒有出過宮,我帶他到處走了走,不覺就回來晚了”。秋萍毫不在意張媽略帶埋怨的語氣,張媽是她生下羅克被封為嬪妃的時候賞過來的,本來還有二個小太監,卻在前些年被內務府硬討回去了,院裏就隻剩下張媽一個人了,這些年,如果不是張媽忙裏忙外的張羅,秋萍母子倆的日子恐怕就更難過了,在秋萍心中,早當張媽是一家人了。
“這孩子也真是可憐,長這麼大,也沒出去過”張媽聞言,不禁歎了口氣,又摸了摸羅克的頭,說道:“不說這個了,殿下明天就要去上學了,聽說那些老師都是有本事的人,學到了本事,哪裏去不得”。
三個人進到屋裏,飯菜已經在桌子上了,張媽拿著包裹往裏屋去了,秋萍牽著羅克坐到桌前,桌上的菜很簡單,一葷二素,葷菜黑糊糊的也看不出是什麼,內務府的人勢利得很,秋萍這間院子無依無靠的,一向被欺負,端過來的菜都是些剩菜冷羹,非要再熱過一遍才能食用,一來二去,這葷菜長年便是這般黑糊糊的了,葷菜可以將就,蔬菜這般搗弄來,便是吃不得了,還好張媽問采辦房的老鄉討了點種子,自己在後院種了一小片蔬菜,這才解決了三個人的吃飯問題。
草草的吃過了飯,羅克和秋萍打了個招呼便跑回自己的小屋,對於羅克的古怪行為,秋萍也不奇怪,這小孩生下來便是不哭不鬧,隻有當肚子餓或要方便的時候才哭叫幾聲,目的達到,便再也不做聲,平日裏除了睡覺,便是用那對烏黑的眼珠四處張望。雖然從小表現的很異常,但行為舉止都不顯癡笨,初為人母的秋萍便放下心來,心裏還透著驕傲,我家的兒子從小就和別人不一樣,是個頂聰明的孩子。當羅克長到5歲時,硬是鬧著一個人住了一間小房間,秋萍拗他不過,便隻得同意了。
“嘭”的一聲將房門關上,羅克爬到床上,手伸入床頭,從被褥下的夾層中摸出一門小本子,這是一本隨處可以買到本子,裏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古怪的字。人的記憶是最捉摸不定的東西,羅克擔心也許再過幾年,時間久了,以前的記憶便會模糊,所以便找來了紙筆,將記憶中重要的東西用筆記錄了下來,安全起見,用的還是自己以前的文字。
本子翻開的第一頁,抬頭便是三個字“煉神經”,接下來就是一大段晦澀難懂的文字,約摸五百餘字,這本經書是以前羅克從一個西晉時期的古墓中倒騰出來的,那是一座詭異恐怖的古墓,當時一起進去的四個全球最頂尖的專家,隻有羅克一個人活著出來了,除了靠著非比尋常的運氣,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羅克有著比一般人堅韌數倍的意誌,那是一段很驚悚的經曆,雖然已經再世為人,現在想起來,羅克還是心有餘悸。
“煉神經”之後,本子上記錄的東西五花八門,都是羅克想到哪記到哪的,也沒有統一的進行分類,看上去顯的雜亂無章,一般人就算能夠看懂文字,恐怕也很難理解其中的意思。翻到字的最後,羅克提起筆想了想,便在後麵加了一行字:今天終於有機會上街了,看到了很多不同的人,很奇怪,他們的身上都有著混血兒的影子,或多或少的有著好幾個種族的特征,是因為這個世界的人本就是這副模樣,還是另有其它原因?
羅克搖了搖頭,將本子合上放了回去,這個世界恐怕也隻有自己這個外來人才會注意到這個事情吧。
將腦子中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擯除,羅克把門栓上,將外衣脫掉,便端端正正的躺在床上,兩腳並攏,雙手自然交叉放在腹部,慢慢將呼吸控製得細密平穩,引導意識在腦中按照“煉神經”上的法門進行修練,上一世羅克就練過這個,也教朋友一起練過,不知道什麼原因,隻有他能夠練出效果。這篇口訣並沒有大神通,並不是小說中能夠排山倒海的無上密籍,它練出的效果僅僅隻是耳聰目明記憶力加強而矣,最大的特點就是精力旺盛,幾天幾夜不睡覺也不會覺得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