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自從染衣和桃花枝入駐花歇以後,我一直惦記著七君被染衣打趴的慘跡,毫不留情的將他丟給了染衣提升修為去,說隨便他教育教育,每天我都能看見七君一聲掛彩從密室走出來。桃花枝早已長成十歲女童的模樣,梳著可愛的丸子頭,乖巧的在廚房裏擺放廚具,不得不說,染衣啥都會做,每天定時叫她起床刷牙洗臉,然後下去端飯,還會給她梳各種各樣的頭發,聽說他搶了七君的平板在百度上學了挺久的,有時候出去會給桃花枝買漂亮的衣服等等。而我這個閑來無事的店長,隻好每天呆在房間裏調查花卉。
我摸了摸下巴正在考慮要不要擴大花歇的麵積,這樣好騰出一些麵積擺放新的花種。花歇裏的花都是獨一,每個品種唯有一朵,有些花吸收天地靈氣成了精,有時候會化為人形在店裏走走,隻不過,隻有少數千株罷了。
“墨瑾,你這什麼破花啊!脾氣這麼差!給它曬曬太陽都不肯!”
七君不爽的踹開我的房門,揚起手上那盆正在擺動葉子的白色簪花,我離開位子將窗簾拉過去,與陽光隔絕。一位穿著素白的清秀女子從花中走了出來,瞪著大大的杏眼嗔視七君:“你懂什麼。人家可是玉簪花,本體是不可以在太陽下暴曬太久的,這樣會生長不良,一般把我放在無太陽照射的地方自然最好。”
“這花居然成精了!”
七君伸著修長的手指著麵前的玉簪,扭過頭衝我大聲吼道。我聳了聳肩接過那盆開得正盛的簪花,低垂著頭擺弄這它的葉子解釋道:“你以為花歇裏的花都是死物啊,它們送過來的時候有些就成了精,有什麼好驚訝的。看來最近得喊染衣幫你惡補下關於花卉的知識了,我還真怕那些花在你們手上會沒了命。”
我說的也是事實,前不久這兩人在地下室大打出手,差點傷了一些名貴的花種,最後被我捆成粽子輕鬆的丟了出去麵壁思過。並且警告下次再這樣就扣工資。有些花生來嬌貴,送到我手上能栽活已經不容易了,這兩個暴殄天物的混蛋居然為了澆水在冰窘裏打起來。
玻璃大門被輕輕推開發出輕微的聲響,如SD真人芭比娃娃的女子邁著優雅的貓步走了進來,腰肢輕搖,腳步無聲,及腰的長發被她挑起一縷在手間把玩,吸引人的是她那雙寶石藍的瞳孔,清澈如水,讓人一眼沉陷其中。她優雅的入座,笑著點頭接過桃花枝遞過的單子低垂眉眼。
準確的說,她是一隻柔媚的黑貓。
或許她的身份不簡單。
我端著她剛剛點的愛爾蘭咖啡走到她麵前將耐熱杯子輕輕放下,聞言便聽到一聲柔媚至骨的喵聲,麵前的女生不知何時接過那杯愛爾蘭喝了一小口,眉目含笑,“我是杉蘿,你是墨瑾嗎?”
“如果你不勝酒力,一杯愛爾蘭咖啡對你來說就足夠了,即使你酒量很好,一杯愛爾蘭咖啡也完全能讓你有飄飄欲仙的感覺,因為,酒不醉人人自醉。”我伸手接過桃花枝端來的花茶回敬了她一個笑容。
我隻是很好奇,一隻從戀人岬大老遠跑來花歇的貓,會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聽說這貓專為情人祝福,無論多少陌生人圍著它轉,貓的眼睛永遠會盯著情人不放,是結緣的大仙兒。而在戀人岬有一座小木屋,裏麵貼滿了五顏六色的來信,有些信都貼到了天花板上,很多人為了感謝這個緣特意寫了感謝信寄過來。而這貓,睡在那屋子裏,夜裏常常仰頭看信。
誰知杉蘿一口氣喝完愛爾蘭望著牆上勾勾叉叉的日曆,寶石藍的眸子一下子滿溢憂傷,她抬眸淺淺道了一句:“八月二,七夕。如今也快到了。”
看來這隻貓有未了的心願。
隻是又是經曆過什麼樣的故事,才會讓這清澈瞳孔泛起憂傷,而又跟七夕有何聯係?
“你會相信嗎?海鳥會和魚相愛嗎?”
杉蘿柔媚的聲音響起,她正別過頭望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路人,他們正笑著哭著生氣著,這就是人類,一種簡單快樂的生物。而妖怪,除了擁有漫長的生命,還要擁有一個永伴一生的伴侶。這大概就是這隻貓獨自來到花歇的緣故吧,大概在很多年前,也有人曾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占據了她大半個世界。海鳥跟魚相愛這事在人類眼裏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隻是在妖怪的眼裏,隻要有緣,就一定能相愛。
終於在我那杯花茶見底時候,杉蘿才回過神來正色說出了一件罕見的事例:“貓愛上了一隻鳥,這感覺還真不好受呢。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一杉蘿作為戀人岬的結緣“大仙”,每天都在來來往往的遊客中一眼挖掘出那些有緣的情侶們,白天在盯著情侶們,晚上在屋子裏抬頭仰望著遊客們寄來的感謝信,那些斑斕的信紙貼滿了整個木屋,她看著那些情侶們簡單的話語,心裏有點滿足。本來這簡單的日子會一直無限循環下去,直到有天那木屋敞開的窗口,一隻青色的鳥撲騰著流血的翅膀落在窗台暈了過去,那日子便開始往另一個軌跡開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