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亂想了一通之後,馮大可瞅著低眉順眼給自己摸骨算命的大涼散人,覺得他臉上的褶子都是那麼的順眼,恨不得狠狠的親上幾口。。。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馮大可突然覺得有點兒惡心。。。
“怎麼。。大可用了這麼長時間?”一直看著給馮大可摸骨的大涼散人的胖子跟猴子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軍荼利低眉垂眼,雙手合十喃喃而語,不知念著哪份經文。
伴著他手中念珠輪回,窗外蟬鳴愈發急促起來。
大涼散人似乎被這蟬鳴擾了,一絲煩躁初一露頭便快速爬上了他滿臉的褶子。
“唵!嘛!呢!叭!咪!吽!”軍荼利微閉的雙眼突然暴睜,佛家六字真言一個緊接一個從他嘴裏喝了出來。
此時此刻,哪裏還有半分慈悲之意?
一陣細碎響動隨著他開口傳來,屋頂上那不知累積了經年的灰土悉數鬆動,戀戀間對著另一天地而去。
馮大可三人被他這突然爆喝之下震得頭腦發昏,即使坐在地上也是一陣踉蹌,趕忙扶住了身邊之物,以免摔倒丟醜。
大涼散人的手掌驚跳一下,終於脫了馮大可的腕子。
如同卯足了勁兒的風箱,大涼散人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滿臉詫然。
“散人可好?”
“還好還好還好好好!”大涼散人終於平息了下來,滿臉的褶子上也多了份奇異光彩打看著馮大可,“我跟和尚倒是都看走眼了,嘖嘖!不簡單不簡單!”
“能把你我佛道兩家尋追之人籠在身邊,他又豈能簡單?”軍荼利掃了馮大可一眼,微笑道,“雖然我沒有散人那摸骨之術,但也能推出他不是凡如螻蟻之輩;具體如何,倒還得散人明言。”
“明言?”大涼散人幹枯的手掌突然探出,一把抓住了馮大可的腦袋,猛地按了下去。
咚一聲,馮大可的頭重重撞在了桌上,疼得他呲牙咧嘴,可還沒等喊出聲來,油膩膩的雞屁股不知怎麼先是塞進了他嘴裏。
“自己看自己摸,這家夥就是刺頭青,看沒?天生反骨!”大涼散人閑著的那隻滿是油膩的手掌上騰地冒出一蓬焰火,對著馮大可的腦袋就摸了上去。
一陣難聞的氣味兒飄過,馮大可原本茂密的頭發倏然間消失不見了,就連他滿臉的絡腮胡子也被毀了大半去。
猴子使勁兒揉了下眼,似乎覺得馮大可的形象有些慘不忍睹,趕忙又誇張的閉了起來。
至於一直在自顧自大吃大嚼的穹樁,直接對著不遠處的大涼散人嗤一聲噴了出去。
噴完了,穹樁終於哈哈大笑了起來,一把摟住了猴子的肩膀。
狂笑之中,穹樁眼中的冷意卻在急速累積著,而被他摟過去後睜開了眼的郝靈蘇,滿臉漠視。
大涼散人那隻幹枯的手掌上力道著實不小,任憑馮大可怎麼掙就是脫不開。
“看吧。”一指馮大可脖頸後偏上位置處突起的那塊骨頭,大涼散人對著軍荼利道,“這家夥以後肯定是個禍國殃民的東西,真不知道。。”
“禍你媽殃你妹兒!”就在大涼散人指著馮大可後腦勺那所謂的‘反骨’時,穹樁猛然間對著他捶了過去,碩大的拳頭竟然帶起了‘嗚’一聲悶響。
緊貼在他身後的郝靈蘇不注意間便鑽到了桌下。
大涼散人何許人也?又怎麼會怕穹樁這個凡人的一拳?他不躲不閃,隻是對著穹樁冷哼了一聲,便再也不去理會他。
隨著大涼散人那一聲冷哼,穹樁就如同闖進了泥潭之中,被束縛的再也難動上分毫。
“你也滾吧!”大涼散人略一抬腳,輕輕落下。
鑽進了桌下的郝靈蘇怎麼去的,又怎麼滾了回來。
“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被壓得毫無脾氣的馮大可一聲悶哼,雙掌撐在桌子上猛然發力,想要硬行起身。
大涼散人倒是沒想到這點兒,冷然一笑,他猛地又用上了幾分力氣。
窗外蟬燥暴起,竟然遮住了木頭碎裂的聲音。
馮大可隨著碎爛的木屑噗通一下撲倒在了地上。
大涼散人壓臂之間竟然把馮大可身下那結實的桌子給間接按了個粉碎。
“阿彌陀佛。”軍荼利起身攔住了又要衝上前去的穹樁兩人。
馮大可趴伏在地上,呼哧呼哧大喘著,殷洪的血液順著他的鼻、嘴、眼、耳滲了出來。
蟬燥依舊。
馮大可血流七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