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零一看自然是一位那位弟子是遁到腹地裏了,但是他們還有這麼多人在外麵可怎麼辦。這麼想著,心裏一急就又甩出了一把符。這一砸過去,立馬就在半路爆開一截粘稠渾濁的乳白色霧狀物,恰好橫亙在雙方之間。趁著大家還沒反應過來,陳零立馬也彈出光罩,往腹地裏去。雖然腹地也不一定安全,但是留在這裏肯定不安全。這麼一權衡,陳零立刻就遁了。
靠近腹地之前,陳零似乎看到明悟他們又撐開了防護罩,而魔修那邊已經破開了粘稠之物,甚至有一個魔修還追著她過來。但是陳零已經來不及做什麼了,她隻感覺有一股吸力愣是把她扯了進去,整個人說不定都快要四分五裂了。
但是最終她沒有被四分五裂。她睜開眼的時候,四周都是烏漆墨(ma)黑的。這種程度應該能算是伸手不見五指了吧。陳零伸了伸五指,發現作為修仙人士,這種適用於凡人的詞語還是不要隨便拿出來騙人的好。
回想了一下剛剛自己胡亂扔出去的一堆符,看到那一堆粘稠的霧狀物,陳零突然發現天下之大,真是物盡其用啊。在丸山連最低等的靈寵都不願意碰的秋刀葵,用它的汁液竟能做出足以抵擋練氣十層一眾修士的符籙。陳零突然好想大笑三聲,不過鑒於目前還不能保證自身安全,也不清楚外麵戰況如何,所以還是先歇了這份心思的好。
稍稍調息之後,陳零便開始探索這出烏漆墨黑的地方了。雖然是並不多資深的修士,但基本的生活常識還是知道的。略微的怔楞之後,陳零很快就在乾坤袋裏搜刮出一個火折子,還有一顆俗稱所說的夜明珠。劃開之後,果然整個空間都亮堂起來。
細細打量之下,發現這竟然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溶洞。當然,頂部倒是非常之高,至少以陳零這個身高,幾個她加起來都夠不著。隻見溶洞之內有汨汨流水,沿著天頂一路往下,最後在滑膩的石麵上留下深淺不一的痕跡。再往前走,又分了岔道。最下麵一條很窄,裏麵流水聲音很大,越靠近冰涼之氣越盛。陳零以前聽母親說到過的天下水道之中,似乎有一種陰涼刺骨的水,在俗世,人們稱之為陰河。字麵理解而來,就是跟陽麵相對應的陰麵之水,但是更深層的理解,就會不由自主地聯想到陰氣森森的通往冥間的陰河之水。
陳零自來比較怵那些陰涼的東西,所以一感覺到太過冰涼,立刻就選了另外一條道走。這條道也是一些完全沒有規則的人身大小的圓石零亂地構成,似乎完全看不出人為的痕跡。陳零隻憑著感覺踩著濕滑黏膩的石頭走,直到看見前方竟然有三級明顯的階梯,才暗暗慶幸自己選對了路。
有階梯就說明有人到過這裏,並且至少還在這裏呆過一段時間。陳零拾級而上,很久就見到一處被大塊中空的岩石半覆蓋的平台。整體似乎呈現空心的半邊南瓜狀,說是平台就真的非常平整,沒有分毫髒亂或凹凸。陳零此時已經非常確定這裏住過人了。隻見不足五尺的寬的平台之上,整整齊齊地拍著一張石桌,三張石凳,桌上甚至還有一個杯子。陳零走進一看,果然是杯子。再看杯子旁,似乎隱隱殘留了陣圖的痕跡。
陳零不由自主地抹開桌上的灰塵,隨後一副已經不太能看清的陣圖就深深淺淺地展現在眼前。並不是一個陣法師,但是當手指觸到桌上的殘陣,陳零心頭忽然湧起一股不知名的悲哀。仿佛心髒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住,無論如何都不能痛快呼吸一樣。沿著陣圖的線條一點點推過去,在一處不太明顯的凹陷處,似乎有一顆很小的黑點。陳零輕輕觸碰了一下,發現竟然是一顆黑色的小珠子。處於好奇心理,陳零給它挪了出來,又放在夜明珠下照了照。
不照還好,這一照就被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黑珠之中殘留著一滴血。可能因為時間太久,又或者有什麼其他因素推動,竟然自動結成了一顆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