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寥寥的天光透過幹淨的玻璃照在禾馨的臉上,把原本就細致,嫩白的小臉顯得更加滄白,落寞的神情與寂寥的醫院形成了完美的契合,被風吹得淩亂飄灑的被單就像她此刻的心情,想要抗拒,卻軟弱無力。
屋子裏除了像屋內照射光線的玻璃,沒有任何的反光物體,如果不是為了擋風,千若天現在真的想連玻璃一個敲碎。
禾馨緩緩的睜開眼睛,疑惑的看著眼前陌生的事物,發生了什麼事,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這一切的疑問讓她費力的坐起身,望著麵前麵容憔悴的千若天。
千若天在床邊已經守護了她好幾天,現在終於醒了,千若天的臉上也從一臉幾天苦惱的笑容變成了溫和的微笑。
禾馨疑惑的望著屋子裏的一切,千若天關切的走上前,“感覺還好麼?”
“藍叔叔?我怎麼會在這裏?”禾馨揉著發痛的腦袋,疑惑的想著以前發生的事情。
“我打開車門的時候,驚奇的發現你在我的車上,我還想問你呢?你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麼?”
禾馨努力的想著事情的經過,忽然帶著哭腔大喊一聲,“洛北呢?他在哪裏?他是不是已經死了?他在哪裏?”
“他?我不知道啊!”千若天疑惑的看著禾馨,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禾馨忽然哭了起來,眼中滿是神傷,低頭不語。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啊?”千若天表情顯得有些氣憤,卻不斷的壓製著火氣,他知道,禾馨現在已經夠難受的了,他不能再給她施加壓力。
她依然不語,長長的披肩發直直的垂在臉頰兩側,一身幹淨的病號服與醫院的氛圍融合的恰到好處,她臉上的眼淚還未完全揮發,神情呆滯的望著窗外,像是她與這世界早已斷了瓜葛,從此再無聯係。
千若天重重的把手裏的手提包摔在地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不說啊?”
禾馨抹抹臉上的淚水,忽然,她的表情變得恐怖,不斷她用力的摸著自己的臉,她隻是感覺臉上沒了原來的光滑,細嫩,有著數不勝數的硬塊和凹凸不平的粗糙,這是怎麼了,她不斷的問著自己,她大喊一聲,“我的臉怎麼了?”。
千若天見她這麼用力的摸自己的臉,想上前阻止,卻被禾馨一把推開,“給我鏡子,給我鏡子。”她聲嘶力竭,發了瘋似的大喊著,沒有什麼可以抹幹淨她臉上的淚滴,淚滴更加猖獗的流淌。
千若天低下頭,他不想給禾馨鏡子,一直都這麼注重自己外表的禾馨,如果看到自己滿臉都是惡心的疤痕,一定會連想死的心都有。
“給我鏡子。”禾馨再次大喊了一聲,千若天還是依然的低下頭,不說話,不看她的眼睛。
禾馨忽然從床上站起身,打開窗戶,爬向窗口,剛下過雨的空氣,有些發涼,一股冷風透過窗戶打醒了在場的所有人,禾馨單薄的身體在風中微微搖晃,“再不給我,我就跳下去。”她嘶喊著,不像是在威脅,倒像是在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