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老太太的要求,邢季風和周樂陶的婚事正式定下來了,隻待老太太出院就來個大操大辦。
就這種關鍵時刻,周樂陶得了婚前恐懼症。她恐懼個啥,自己也說不清楚,隻是莫名心慌,老做惡夢。不是夢到一覺醒來,邢季風消失得無影無蹤,就是夢到邢季風早就結了婚,她被整成了小三。
這情況開始沒引起重視,直到有一天,周樂陶沒打招呼消失了大半天。手機也關機,深更半夜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裏。
彼時,邢季風早就急昏了,以為她出了什麼大事,幾乎把能找的地方都翻了個遍,也沒把這妞揪出來。
等這妞回來的時候,邢季風才發現,他那個本來神經大條的新娘子現在改走憂鬱路線了。
“樂陶,你去哪兒了?”邢季風眼睛裏冒著火。
周樂陶仍舊無精打采:“沒去哪,隨便找了個咖啡館靜一靜。”
“那你不跟我說一聲,手機也不開機。”邢季風平生最討厭沒交待的人,偏偏這妞玩失蹤玩上了癮。
“我給你留了字條啊,你沒看見?手機,啊,手機沒電了。”周樂陶對他的怒氣自動忽略不計,就那麼進了浴室,一個人默默洗了澡,再一個人默默縮在被子裏,側著身子睡了。
邢季風過了好些天春風得意的日子,實在是不適應這種狀況。他擰著眉,冷靜地看著這妞一係列不同尋常的姿態,最後落在她側著的背影上。
她不是習慣了縮在他懷裏,像隻八爪魚般纏他纏得沒形沒相嗎?
她不是習慣晚上非得要跟他說話說得沒力氣了,才肯乖乖睡覺嗎?
這會兒到底是個什麼狀況?就給個背影,演悲情戲呢?
邢季風一伸手,就將她拎小雞般拎起來,摟入懷中:“牛牛,你怎麼了?”
“沒,沒怎麼。”周樂陶懶洋洋的,小腦袋耷拉著。
邢季風氣得磨牙,一傾身,將她打橫抱起來,直直抱到鏡子前:“你自己看你的小模樣,還說沒怎麼。沒怎麼能是這副鬼樣子?”
周樂陶眯著眼睛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披頭散發像隻鬼,臉色慘白慘白,一臉苦大仇深。她輕一撇嘴,就委屈地哭了:“邢季風,我還沒嫁給你,你就開始嫌棄我……嗚嗚……以後等我變成黃臉婆,你就把我變成小三了……嗚嗚……”
邢季風哭笑不得,什麼亂七八糟的,這妞腦袋長草了?他本不會哄人,於是越哄越亂:“牛牛,你邏輯不對。就算以後我找了別的女人,你還是大老婆啊,怎麼會變成小三?”
周樂陶怒了,哇一聲,哭得更厲害。猛一用力,從邢季風懷裏跳下,赤腳踩在地上,蜷縮進沙發裏:“邢季風,我算看透你了,你果然是想找別的女人的。我們還沒結婚呢,你就想著找小三。嗚嗚……這婚我不結了,省得以後成了黃臉婆受你氣……”
邢季風也怒了,擠進沙發中:“牛牛,你要講理。我是按照你的邏輯在給你分析問題,我什麼時候說要找別的女人了?”他伸出手去給她擦眼淚,被她用手擋了回來:“不要動不動威脅不結婚,我很不愛聽。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還有,結婚之後,更不許說離婚這種字眼。聽清楚了?”
他很嚴厲,前所未有的嚴厲。這才是真正的邢季風,說一不二。
周樂陶口不擇言,本有些心虛,卻在看見他嚴厲的目光時,驟然生起叛逆的情緒:“你這什麼態度?我還沒嫁給你呢,你凶什麼凶?這就以為我是你的管轄範圍了?早了點吧,邢大總裁。”
越想越覺得今後日子不好過。豪門大戶,關係複雜,這老公的臉是說變就變,哪是她控製得住的人?
她從沒想過要嫁個這麼有錢的人哪,現在還沒嫁就這麼凶,以後一年兩年,再沒了新鮮感,那不是整天冷冰冰的,把她扔在一邊不管不顧?
不行,絕不行。
她忽然後悔這麼早就答應結婚。還沒搞清楚狀況,戀愛了解,都還沒上一個新台階,怎麼就得結婚了?
再是為了老太太高興,也不能搭上自己一輩子幸福不是?
這男人以前那麼喜歡艾沫惜,轉個眼來就變了,忽然就說喜歡她了。可見善變是他的本性,說不定過個半年一年,他就又有了新歡。
這麼一想,嘩地站起身,視死如歸道:“邢季風,這婚不能結!”
邢季風冒火了,真的冒火了:“理由!”那眼神要吃人,要把這女人活活給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