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四十五年,史書工筆上,傳說是打破天策後宮平衡的一年。
一輛馬車徐徐行駛進京都,引來無數人的側目,不禁是在想,馬車中坐的是何人,竟是可以用馬車,要知道,在天策國是不產馬的,自然也是不養馬,一般的王功大臣出門都是坐牛車,就連皇上也不過是坐羊車。
馬車中的女子,緩緩睜開雙眼,聽著馬車外的議論聲,微微的皺了眉頭,用手挑起窗簾,看著聚集在馬車外的百姓,臉上有了微怒的表情,這車夫是怎麼搞得,讓他在城外停下,怎麼給駕到城裏來了。
罷了,既然是如此了,便這樣吧。
馬車到了宮門口突然停下了,女子才是伸出挑起馬車的簾子,就這麼款款的走了下來。
周圍的人不禁是倒吸一口氣,那是怎樣的女子。
足下躡絲履,頭上玳瑁光,腰若流執素,耳著明月璫,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
衣物服侍,並不是最好的,可是這身穿在她身上極好。
就連那些前來參加選秀的女子,看了第一眼也是驚豔,第二眼滿是嫉妒,第三眼卻有些害怕。
有這麼漂亮的女子在,她們還有進宮的機會麼?
隻見那女子轉身,對著駕車的車夫道“多謝福伯了,隻是福伯為何將好好的牛角給拔了,變成了一匹馬?”
聞言,哪些原本是跟在馬車後麵的百姓,都是私下議論著散開,原來是卸了牛角的馬車。
福伯的臉卻是微微變了色,知道聖女記恨上了自己,後背不由的生出冷汗,朝著女子微微拜了拜才是道“老奴先走了。”
莫清淺也不留,轉身就朝宮門口走去。
抬頭望了一眼宮門,嘴角是不明的微笑,喃喃道“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可是,她沒有蕭郎呢?她隻有月叔叔。
她這一動,那些前來參加選秀的女子,都是暗自的絞了一下手中的絲帕,咬著銀牙,跟了上去。
這樣的女子,要麼就是驚豔了世人,要麼就是嫉妒了世人。
莫清淺剛是進了宮門,就是看見不遠處走過來的一群女子,個個花枝招展。
咬了咬,想著自己現在的身份,莫清淺跟著眾人一同跪了下來,因著這裏站的都是新入宮的秀女,自然是不知道來人是什麼身份,隻有開口叫了“主子金安”
剛是叫完,就看見從另一側過來了一名身著灰色衣的老嬤嬤,朝著那幾個貴人跪下道“老奴見過雲貴妃,張妃,劉婕妤。”
為首的女子調笑一聲,才是道“花嬤嬤可是越來越精神了。”
花嬤嬤雖然在後宮沒什麼地位,可也是儲秀宮的管事嬤嬤,一個後宮,除了皇後,其他的妃嬪都是經花嬤嬤挑選,才是能見皇上,所以,這雲貴妃雖是在後宮中囂張跋扈,卻也是給了花嬤嬤三分薄麵。
自然了,花嬤嬤也不個恃寵而驕的嬤嬤,起身道“貴妃娘娘繆讚了”說著又是朝雲貴妃屈膝道“老奴剛才遠遠瞧見貴妃娘娘,還以為見了神人一樣,這麼多年了,娘娘容顏依舊不改”
聞言,雲貴妃用絲帕捂著嘴笑了起來,既然是女子,誰不愛聽好話。
花嬤嬤這才是裝作不經意的回頭,看了地上跪著的一大片人,朝著雲貴妃道“娘娘,您看.”
雲貴妃這才是收起了笑容,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本宮倒是忘了,還有一群美人跪著,起來吧。”
花嬤嬤聞言,臉上雖然是笑著的,可是心裏卻是早將雲貴妃罵了一個遍,這麼早就來宮門口,不就是為了給秀女一個下馬威麼。
莫清淺這才是隨了眾人起身,悄悄的瞄了一眼為首的女子,不由的有些驚訝,本是嬌好的容顏,可惜,卻是被胭脂水粉給覆蓋了,在看其穿著:
縷金月白色宮緞窄銀襖,外罩一件大紅羽紗百鳥氄毛裏的鶴氅,下著玫瑰紫百蝶撒花洋縐裙,烏黑的發上綰著一枝嵌著南珠的翡翠玉簪,烏黑的髻兒上綴著一朵珊瑚玳瑁鬆香紅寶石結,如美瓷的藕臂上纏了一對赤金繞絲瑪瑙鐲子。
完全的貴妃的裝束,而身後的兩個女子,雖然也是華麗,也許是因為位份不及雲貴妃,也就是普通的宮裝綴著金線花紋。
雲貴妃轉頭,朝著左側的女子使了一個眼神,就見那女子走了出來,打量著無數的秀女,突然是笑了笑的走向了莫清淺,一臉的笑容問“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