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寨主童鞋擎天崖按時找上了門來,掀開軍營的帷幕走進去,就見皇甫長安一隻腳踏在椅子上懶悠悠地抖著,一條腿搭在宮疏影的大腿上叫他按捏,自己則是斜著身子靠著軟榻嗑瓜子兒……完全一幅好吃懶做的模樣,跟昨天威逼利用想要招安他們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見狀……擎天崖頓時就騰起一股掉頭走人的衝動,拜托太子殿下您靠譜一點成麼?哪怕是裝裝樣子也行啊!
看到他來,皇甫長安倒是很高興,隨手從一邊的果盤裏拿過一個梨,放在手裏拋了兩下,爾後甩手一擲,精準無誤地就落進了擎天崖的手裏。
“大哥,吃梨啊!又白又嫩,水多汁甜……”
“是啊!又白又嫩,水多汁甜……”宮疏影勾起嘴角附和了一聲,爾後湊到皇甫長安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又加了一句,“跟你一樣。”
聞言,皇甫長安耳根一燙,幾乎是秒懂,不由得伸手掐了一把他的大腿,壓低聲音威脅他:“再得瑟,小心本宮紮你一針,叫你一輩子不舉……”
宮疏影立刻正襟危坐,再也不敢造次!
太子殿下之心狠手辣,絕非常人能及,而且千萬不要抱有僥幸心理,因為通常情況下你以為她是在開玩笑的時候,她會讓你笑到哭!
接過皇甫長安扔來的梨子,擎天崖愣了一愣,他這次是前來談判的,在路上的時候他就想過無數個開場白,但就是沒想到會是這一種……而且那個躺在軟榻上的少年看起來似乎很好說話的樣子,可她越是笑得大方,他心頭越是慎得慌。
不過,他也不是畏首畏尾的人。
拿著梨子咬了一口,擎天崖哈哈笑了兩聲,繼而大步上前,大腳一邁,坐到了皇甫長安的對麵,學著她的姿勢把腿往宮疏影的大腿上一橫……這叫什麼?對,臭味相投,投其所好!
沒想到寨主大人這麼自來熟,皇甫長安忍不住噴了一口瓜子殼,尷尬地提醒了他一句:“大哥,麻煩你把腳挪挪成不?濕父他……是本宮的專屬肉墊。”
宮疏影哀怨地瞪著他,重複了一遍:“對,小爺是太子殿下的專屬肉墊,我數三下,你要是再不拿開,就別怪小爺剁了它,三……”
擎天崖即刻收回了腳,訕訕一笑,沒想到馬屁沒拍成,險些還拍到了馬臉上。
李青馳站在一邊,望夫石似的杵著,冷眼看著皇甫長安羅嗦了半天也沒說到點子上,心下很是捉急……艸!大白天的打情罵俏,還是倆斷袖!狗眼都閃瞎一萬遍了一萬遍!
“大哥孤身一人如此誠心的找上門來,想必是已經做出了抉擇,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為俊傑,本宮果然沒有看錯人……大哥放心,跟著本宮有肉吃!本宮絕對不會虧待寨子裏的兄弟們的!”
對對……宮疏影指了指皇甫長安,在心下默默附和……有肉次。
喂喂……李青馳的臉色微微一青,人家根本什麼都沒有說!你這莫名其妙的自信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啊!
“哈哈!”擎天崖倒是很欣賞皇甫長安的自負和單刀直入,隻覺得這小子個頭不高,卻渾身散發著一股叫人不敢小覷的威懾力,不過……“殿下憑什麼料定,本寨主就一定會投靠你?不管怎麼說,這方圓百裏也是本寨主的地盤,強龍不壓地頭蛇,正要惡鬥一番,殿下也不見得能完全占了上風。”
“不見得嗎?”皇甫長安微微一笑,麗眸之中閃爍著狡猾的光澤,“大哥在下山的時候,是不是聞到了一股香花的味道?”
聽她這麼一問,擎天崖臉色一變,唰的站了起來,霎時間目光如炬:“你在裏麵下了毒?!”
不等皇甫長安回答,外頭就響起了一陣嘈雜的吵鬧,皇甫長安朝李青馳遞了一個眼色:“放那人進來。”
李青馳掀開帷幕走了出去,片刻後,莫娘臉色發白地闖了進來。
“大當家,不好了!寨子裏的兄弟都中毒了!”
擎天崖猛然回過身,目眥欲裂:“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的修為和內力在寨子裏算是數一數二的,所以並沒有馬上發作,然而眼下一番氣急攻心,頓時覺得喉心腥氣上湧,輕咳著嘔出一口血來!
怒極之下擎天崖揚手就欲拔刀,不料刀沒出鞘,就被宮疏影一掌劈了回去,整個人因為巨大的手勁被狠狠的壓著半跪到了地上。
見此情狀,李青馳目光微凜,繼而才幡然醒悟……剛剛皇甫長安之所以叨嘮那麼多,無非就是為了拖延時間,等那夥山賊的毒性發作,好借此要挾擎天崖,逼他乖乖就範!
皇甫長安下的毒,藥性自然是一等一的烈,不過片刻,擎天崖的額頭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細汗,莫娘拄著雙刀跪在了地上,臉色白得嚇人,亦是危在旦夕——
“你……好卑鄙!”
“卑鄙?嗬嗬……這就叫卑鄙了嗎?於本宮而言,這已經算是最溫柔的手段了……”皇甫長安清脆地笑了兩聲,宛如清風拂過風鈴,“大哥放心,本宮沒打算要毒死寨子裏的兄弟,本宮隻不過是想叫大夥兒知道,他們要什麼,本宮都可以給他們,但要是誰敢背叛本宮,跟本宮作對……本宮自然有一千種方法,叫他們生不如死。”
說著,皇甫長安起身走到擎天崖跟前,伸手在他麵前攤開,把解藥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