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你們是?”
握著手裏那塊燙金的牌子,便是連縱橫江湖,一代神威的白盟主都忍不住露出了驚疑之色,不敢相信來訪的二人竟是那樣的貴客!
雖說朝堂和武林是各自為政的兩個互不相幹的群體,然而在這個世界上,區分得並沒有那麼嚴苛,不會出現諸如“枉我錯看了你,你竟然、竟然做了朝廷的走狗!”醬紫的謾罵和斥責……就像白蘇那樣,在朝為官的人裏麵,也有一小部分人是出自武林中的名門正派。
隻不過,在九州大地之上,政權並不統一,所以為了防止各忠其主的師兄師姐因為相互殘殺而帶壞了尚未出山的小師弟小師妹們,故而一旦有人投靠了朝廷,其所作所為便是自負其責,跟師門並無瓜葛……當然,出了閣的師兄師姐們要是想送些銀子回報一下師門,還是很受歡迎滴!
白盟主身為武林之主,為了主持大局平衡勢力,自然是要避嫌的,因而白門同各個政權的接觸並不密切,但……這並不代表他不知道破軍府!
破軍府聲名顯赫,威震九州,別說是他,但凡有點兒見識的人,都能說上一段破軍府的豐功偉績!
更何況,破軍府即便沒有涉足武林,其武學造詣亦是出神入化,令人景仰……破軍府中臥虎藏龍,高手如雲,藏書閣裏的武學典籍更是惹人垂涎,大部分是從五湖四海搜集起來的密學寶典,也有一部分是破軍府先輩所獨創的一家之長,傳言能以一當十,以十禦百,在江湖中亦是備受敬仰!
眼下,他手裏握著的那塊燙手的金牌上,鬼斧神工刻著地兩個大字,便是“破軍”二字!
等一下!好像還漏掉了很重要的一個信息,剛才那名少女……喊他的準女婿叫什麼來著?似乎是……“我的相公”?!
破軍府的當家破雲炎業膝下隻有兩個女兒,成了親的隻有一個三女兒破雲雪嬛,而破雲雪嬛嫁的人是素有“天下第一斷袖”之稱的夜郎太子……這麼說來,難不成這個所謂的“折菊公子”,就是夜郎的太子爺?!
喂喂喂!太子殿下這是要鬧哪樣?放著好好的太子不當,跑到江湖來湊什麼熱鬧?!
明明就是一個死斷袖,還拉著他的女兒私奔,還搭上了霜兒的清白……辣個啥,夜郎帝君你要是再不把你家這個糟心的太子拎回去,就休怪老夫掄起打狗棒,打斷丫的狗腿好嗎!腫麼辦,手好癢!
“白前輩,打擾了。可否借一步說話?”
開口應聲的是走在身後的那位少年,盡管頭戴鬥笠看不見樣貌,然而其一抬足,一揚手,便盡顯大家之風……再加上溫潤清和的聲腔,有禮有節的態度,氣質高蹈出塵,如藍田暖玉,叫人見之傾心,聞之凝神,不敢多有怠慢。
“這樣……”
捏了捏手裏的金牌,白盟主將其遞回到那少女的手裏,意識到會跟朝廷扯上關係,不由得也謹慎了幾分,抬手稍稍作了一個揖,對著幾人指向另一邊。
“各位隨老夫這邊請!”
在見到破雲鳴鈺粗線的時候,皇甫長安的心思就已經不長在自己身上了,早就插上了翅膀飛到鳴鈺大美人那兒去了!
艾瑪……鳴鈺大美人的狗腿終於治好了嗎?!所以……這就意味著,她終於可以開始辣手折菊了是不是?!嚶嚶嚶!真是光想著就雞凍得獸血沸騰了有沒有!美人美人快躺好!美人美人快脫掉!美人美人窩來鳥!
“怎麼還愣著?先進去再說……嗯?”
破雲鳴鈺攜著破雲雪嬛跟在白盟主身後,走了幾步不見皇甫長安跟上來,不由回頭喚了一聲。
見她還沒反應,便轉身走回來伸手握上了她的手腕,輕輕地將她拽了過去。
不過是一個很尋常的動作,皇甫長安的小心肝兒卻因此怦然跳了一大下,全身的血液霎時間仿佛都聚集到了他掌心下的那片肌膚上,恨不得把所有的身體感官全都調集過去,好感受一番鳴鈺大美人兒那隻溫軟的爪子所獨有的觸感!
就跟他的溫柔的脾氣一樣,鳴鈺大美人兒的手也很暖和,軟軟的……並不像皇甫硯真那麼清冷,更不像千鏡雪衣那個死變態一樣冰寒,也不同於皇甫無桀那種強勁有力的大掌,不似花賤賤金貴得像是絲綢般順滑。
鳴鈺大美人的手指柔韌而不乏力道,綿軟而不失強硬……恰如其分的牽拽不會讓人心生反感而掙紮,卻又會順勢緊隨其後,是一種特別危險而又享受的感覺。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他們兩個,並且是毫無預兆的,皇甫長安頗有些喜出望外……再加上見到破雲鳴鈺的雙腿已然大好,可以自由行走,更是心花怒放,就連對千鏡雪衣的印象都瞬間上升了好幾個百分點!
先前她就跟花賤賤說過,若是皇甫硯真可以打九十八分,那破雲鳴鈺就可以打九十九分,換句話就是說……在皇甫長安的審美中,鳴鈺大美人兒是最俊俏的!
當然,宮狐狸也很撩騷,隻不過他們的美不是同一種口味的,宮狐狸更多的偏向於美豔,而破雲鳴鈺更傾向於俊美。
若是用花來比喻,那麼宮疏影就是豔若啼血的紅梅,馥鬱濃媚的牡丹,而皇甫硯真則是空穀峭壁的幽蘭,寒天雪峰的冰蓮……破雲鳴鈺卻是璀璨暖陽之下的那一簇桃李,華而不妖,素而不寡,看著便叫人心生暖意,歡喜不已。
沒錯,就是這個味兒!
至少就容貌和氣質而言,皇甫長安最喜歡的就是鳴鈺大美人兒這一款,當然……前提是丫的心理不要那麼的扭曲和變態!
一路神遊天外著,不過片刻幾人就走進了一間較為封閉的屋子,直到破雲鳴鈺鬆了手,皇甫長安才很有些悵然若失地回過神來,微微撅著嘴角,朝鳴鈺大美人時不時投去欲求不滿的幾瞥,奈何鳴鈺大美人而戴著鬥笠,對此毫無反應。
“你們在外麵守好了,若沒本門主的吩咐,不許讓任何人靠近這個院子!”
“是,門主!”
關上門,白盟主緩步走回左邊,揚手請幾人坐下,繼而才開口發問。
“不知幾位來此,是為何事?”
破雲雪嬛踏前一步,率先開口,目光含情似水地望向皇甫長安:“本小姐是來找我家相公的!”
聽她將“相公”二字喊得這般理直氣壯,白盟主的心口頓然中了一箭,百味陳雜,不知該以何麵目直視夜郎太子爺那混亂的男男關係,以及剪不斷理還亂的男女關係……看來,霜兒的名節就像那被狗吃掉的節操一樣,是找不回來了。
抬眸望向一旁的少年,比起破雲雪嬛的直接豪邁來,顯然這個少年更加的沉穩有度。
卻見那少年緩緩摘下了鬥笠,露出一張絕美的麵容,眉如遠峰目若春柳,挺拔的鼻梁略顯圓潤,兩瓣嫣紅的薄唇像是那陽光照耀下的桃花瓣,吹彈可破而又明媚鮮妍……令人望之失神,再看失魂。
“在下……是陪舍妹來找妹夫的。”
噗——!
一口老血噴到牆上了有沒有?!找妹夫?!次奧,這稱呼能不能再坑爹一點?!找你爺爺的妹夫啊!還不如直接說是找大姨夫的好嗎!
龜裂著表情,皇甫長安回頭怒目而視,用眼神表示了強烈的抗議!
破雲鳴鈺依舊不溫不火,見狀反而回了她淡淡一笑,溫柔得像是那隨風飛揚的柳絮一般,叫人再如何不滿,也隻是一記鐵拳砸到了棉花堆裏,激不起絲毫的波瀾。
終於!在繼花賤賤這隻蛇精病之後,皇甫長安發現了一隻比他更難對付的深山小狐狸……精!
花賤賤是那種你說啥他都當是誇他的品種,所以你罵得越狠他隻會越爽,到頭來非但不能傷敵半分,反而隻會把自己氣出內傷!
破雲鳴鈺則不同,他的修養很好,並且有著絕對的自信和自負,所以麵對旁人的誹謗,詆毀,抗議,怨怒……他都不會看在眼裏,而為了彰顯自己的氣度和風範,還會對你報以聖母般的微笑,以此來反襯出你的幼稚,狹隘,無理取鬧!
所以,由此可見……花賤賤是抵抗力一百,殺傷力一百,形象指數負一百!而破雲鳴鈺則是抵抗力一百,殺傷力兩百,形象指數一千!
換句話說,他們兩人是一個檔次,但完全不是一個級別,要是破雲鳴鈺會對花賤賤出手……哦嗬嗬,穀主大人又如何?史上第一坑王又算得了神馬?賤射天下又能怎麼樣?人家照樣能溫溫油油地玩殘了丫!
艾瑪……簡直越想越可怕啊有沒有!為什麼她遇上的小雛菊都是這麼難搞的?!采菊的道路真是越來越曲折,越來越艱難了……
見了那張臉,白盟主隻一眼就認出了他是誰,哪怕他從來沒有見過他,但是眼前這位少年眉心處的那枚灼紅色鳳翎卻是眾人耳熟能詳之物……除了破雲軍那位素有一代“軍魂”之稱少年戰將破雲三公子,普天之下還有誰的眉心會有那樣的印記?!
其實,早該在方才見到這少年的第一眼,他就該猜到,擁有如此沉定氣魄與靜雅氣質的男兒,在破軍府中……除了破雲三公子,也別無人選。
隻是聽慣了他的大名,如今見到真人,還是讓人忍不住有些小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