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俯身,南宮重淵垂下眼瞼,湊到皇後涼涼耳邊悄然道。
“隻是……據兒臣所知,折菊公子素有龍陽之好,本不喜歡女子。”
“什麼?!”
皇後涼涼聞聲鳳眼大睜,先是狠狠吃了一驚,爾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瞬間抬頭看向南宮重淵,眉眼間是止不住的擔憂。
“那你現在……豈不是很危險?!不行!不能讓她再住在東宮了,本宮現在就去給她安排新的住處……”
“母後不必憂心,”南宮重淵揚袖攔了一攔,微笑著勸慰,“經過皇陵一戰,折菊公子已然武功盡失,她不是本宮的對手。”
“可是……”見識過皇甫長安的牙尖嘴利和陰險狡詐,皇後涼涼還是有些忌憚,“就算她沒了武功,也不能保證她不會下毒啊!更何況,折菊公子連你父皇的病都能治好,可見其行醫之術十分高超,而醫毒又是同宗……不行不行……還是太危險了!再者,你身為太子,便是不用防備她暗中下毒手,也要考慮到聲名清譽……”
不等皇後涼涼把話說完,南宮重淵便就開口打斷了她:“母後無須多言,兒臣自有分寸……眼下,兒臣尚有一事未得解,怕是還要留她在東宮住上一段幾日,以察實情。”
“這……”皇後涼涼欲說還休,深知南宮重淵一旦作下了決定,旁人很難更改,便沒再勸阻,隻半蹙眉心憂切不已。
南宮重淵不再贅言,當下攏了攏如雪長袖,微一躬身。
“兒臣告辭。”
“哎……淵兒……”跟著追上兩步,皇後涼涼忍不住拔高音調,千叮嚀萬囑咐,防火防盜防公子,“那你一定要小心,切不可著了那浪蕩公子的道兒……切記!”
聞言,南宮重淵不由麵色微微一暗,有點後悔把折菊公子辣手摧草的秉性告訴了皇後……坦白來說,豢養孌童之風在王公貴胄中並不罕見,對於折菊公子有龍陽之好一事皇後大可不必如此驚慌,若是換成別人,皇後不見得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可見皇甫長安在皇後涼涼的心中留下了多麼濃厚的……陰影!
那廂,把皇後涼涼嚇得大失方寸的皇甫長安在離開德軒宮後,二話不說就大搖大擺地回了東宮,原本被皇後涼涼無端的猜忌搞得有些不爽的心情,在推開門見到滿屋子的金銀財寶後,瞬間就心花怒放萬裏晴天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氣和希望!
在被閃瞎了一道又一道的狗眼後,皇甫長安甚至還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生怕自己走錯了房間。
然而一看周遭的擺設……木錯啊!這就是她的房間啊!一旁的架子上還掛著西景園的那隻猥瑣貓叔從太子殿下的寢殿內叼出來送給她的還來不及收好……噢不,是還來不及銷毀的罪證——譬如說是太子殿下的褻衣,又或者是太子殿下半截袖子之類的東西……
抬了抬眉梢,喜出望外之下,皇甫長安又有些疑惑……奇怪,這滿屋子的財寶是哪隻土豪放在這屋子裏的?丫是就借她這地兒放一放,還是說……把這些東西都送給她?!
嚶嚶嚶……其實糾結這種問題也沒什麼太大的必要了,叫她看見了這麼多的金銀珠寶,難道還會乖乖地還給人家嗎?!圖樣……圖森破!
“叩叩!”
就在皇甫長安計劃著怎麼把這些寶貝偷偷地化整為零轉移到自己的秘密小金庫中時,門口忽然響起了兩聲輕微的敲門聲,聽起來有種試探的味道。
然而……這個時候,就是再細小的聲音,也無法逃過皇甫長安警覺的耳朵!
“誰在外麵?!”
“是我……”門外的聲音細如蚊訥,頗為小心翼翼,聽在耳裏卻是十分的熟悉,如此稚氣且帶著一股奶油味兒的嗓音,不是那隻比軟妹紙還漂亮的南宮小柿子又是誰?“我可以……進來嗎?”
皇甫長安眸色一緊,看著四下的奇珍異寶,當機立斷地拒絕了他。
“不行!你不要進來!”
南宮小柿子聞言一滯,頓了頓才繼續開口,語氣愈發地卑微了起來:“那……我隻問你一句話就走,行不行?”
皇甫長安巴不得早點攆他走,當即應聲。
“有話快說!”
隔著一扇門板,南宮小柿子軟糯的聲音中帶著幾許討好:“屋子裏的那些東西,你都喜歡嗎?”
“喜歡啊!白花花的銀子誰不喜歡……等等!”
話說到一半,皇甫長安的聲音即便戛然而止,隨後立刻換上了一副防備的表情……南宮小柿子怎麼知道屋子裏會有寶貝?!
低頭沉思了一陣,想到了某種可能性,皇甫長安這才走過去一點一點地打開門,探出半個腦袋,試探著問:“難不成……箱子裏裝的這些東西,都是你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