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不知所措……他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雖然不知道屋子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從太子殿下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隱忍的怒氣,他們就是閉著眼睛……都能明顯地感受到……
“太、太子殿下……”
在片刻的寂靜無聲之後,有稍微膽大一點的人終於吞了吞口水,開口打破了那恐怖的沉寂。
然而,還沒等他把話問出口,他們家那位雖然算不上溫柔如水,但一般情況下很少會發脾氣的太子殿下,在醞釀了滔天的怒意之後,驟然間回頭冷冷殺來了一記酷寒的目光,裹挾著排山倒海般逼麵而來的暴虐!
“都給本宮滾出去!”
“是是是!屬下這就滾,這就滾……!”
從未見過太子殿下發這麼大的火氣,眾人先是震了一震,繼而忙不迭地點頭哈腰,一個個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一下,連連應和著相互推搡,幾乎是爭先恐後的從房門口逃了出去,像是剛來的時候那樣,嘩啦啦一湧而進,又嘩啦啦蜂擁而出,刹那間便去如潮水,作鳥獸散!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方才還人擠人的門口立刻就變得空空蕩蕩,仿佛瞬間消失了一般,不說人影,就連聲音都沒有了。
這下,方圓百米之內,除了被無辜殃及打昏在樹下的白蘇和裂雲,以及欺負了皇甫長安還未來得及采到手的小妾、此時此刻正一派神清氣爽地倚在高樓上看風景的教父大人,就隻剩下了那間滿目瘡痍的屋子裏,不無尷尬地對峙著的皇甫長安和太子殿下了。
新婚之日被喜當爹,新婚之夜不僅慘遭情敵兼政敵的上門挑釁,還遭受了敵軍的暗殺,還被皇後涼涼拎走耳提麵命了一整個晚上,好不容易才匆匆趕回了新房,結果不僅新娘子少了一個,剩下的那個還特麼被別的男人給睡了!
還能忍嗎?!——當然不能!
日子還能過嗎?!——當然不能過!
還能愉快地和小夥伴們玩耍嗎?!——當然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史上最坑爹的太子,就是他了有沒有?!
那麼威武霸氣高大上的紫宸太子爺,居然當到了這個地步……這下就連一度自詡為最坑爺爺的夜郎太子,都看不下去了好嗎!
抿了抿嘴唇,皇甫長安不由露出了憐惜的神色,對於南宮重淵的內心深處……那種仿佛被一億頭草泥馬踐踏而過的心情,她表示很能理解!
所以,就算南宮重淵一怒之下,惡狠狠地拆了這個房子,她也絕對不會阻止!
雖然這座連牆壁都鑲金,連屋簷的簷角都雕琢著漢白玉,連柱子上的浮雕都嵌著寶石的寢殿,一旦被毀,足以讓她心痛得哭暈過去!
“那個……”看著南宮重淵單薄的身子在微風搖搖晃晃,一副連站都站不穩的姿態,皇甫長安不免心生憐愛,哪怕知道他還在氣頭上,稍微一刺激就可能會抓狂暴走,也還是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開了口,“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沒事。”
太子殿下的口吻卻是出奇的平靜,甚至連一絲一毫的波瀾就沒有,仿佛一潭死水一般……是的,一潭死水,心死成灰。
稍微整了整衣服,南宮重淵到底是皇孫貴胄,即便在喜歡的女人麵前被情敵揍得吐血,也還是十分的注重個人形象,故作體麵。
“就憑他的武功,還傷不到我。”
皇甫長安:“……”
太子殿下你造剛才那變態是誰嗎?魔宮宮主有沒有?!天啟國師有沒有?!白帝城的白姬夫人有沒有?!隨便拎一個身份粗來,都是以一敵萬的蓋世武功……你這麼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真的好嗎?!
“咳咳……”
掩著嘴巴輕輕咳了一聲,南宮重淵又是一個踉蹌,還沒邁開步子就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可能一頭栽倒在地上似的。
尼瑪!都這樣了還要逞強嗎?!麵子能當飯吃?!再說了她又不是外人,幹嘛要在她麵前硬撐著?!
蹙了蹙眉梢,皇甫長安還是不放心,說著就走了上去。
“不行,把手給我,我給你把把脈……”
眼見著皇甫長安的狗爪就要抓上來,南宮重淵立刻側身避了開,臉色慘白如紙,嘴皮子上卻還是不肯服軟。
“不用了,小傷而已,休息下就……”
一句話沒說完,南宮重淵驀地一晃,倒頭就要摔到地上,可見傷得並不輕,再加上剛才一直耗著,體力已然透支到了極點。
皇甫長安見狀不由臉色一變,趕緊伸手去扶他!
“哎……小心啊!孩子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