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歡女人,喜歡男人,這是公司裏不爭的秘密,他那頭據說是藝術氣質的頭發,還有扭捏的樣子,還有那塗滿脂粉的臉,實在讓人想不出什麼讓女人喜歡的理由。
秦姐已經回來上班了。我呢在哪裏打瞌睡都沒關係。隻是讓員工看見不怎麼好。我躲在了自己的辦公室裏。從窗口望下去,公司來來往往的人我看得一清二楚。上午,周總要去上海,我看見小吳為他開車,看來晚上一定是林叔送我回家了,小吳還沒辭職就避開了我,二三十年的親情還比不上他的愛情嗎?還是自己的話嚇倒了他。其實不說出來挺好的,可自己為什麼要說呢,嚇壞了小吳。
“董事長,您的飯要給你送上來嗎?”小田進來問道。
“我自己去吃。”我說道。我其實很少去餐廳吃飯。就是去了也是孤家寡人,弄得餐廳裏沒有什麼聲響。小田退了出去,她一定是先去通告軍情了。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啊。今天我心裏不舒服。
食堂的何主管親自為我端來了餐盤,我拿眼睛瞟了他一眼,他忙給我遞上了餐具。我難道真這麼可怕嗎?
突然,餐廳裏出現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我怎麼看看我的菜沒有別人的豐富?”
那聲音從打飯處傳出,所有人的眼光都盯上了那個人。我也不由得瞟去,天哪,拉屎王,他怎麼在這裏。他竟然還向我走來,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對麵,他似乎沒有留意別人的眼光。
“我說他們欺負我外來的,你那盤多大啊,我這裏什麼都少,就是白飯多。”他竟然盯著我說話。這餐廳裏更是一點聲音都沒了。這時他方才覺得有問題,看了四周一圈,突然站起來蹦出那麼句話:“你們不用這麼看我吧,我沒那麼帥!”
我很想笑,但是我閉緊了嘴,不能笑。於是,我說道:“坐下,好好吃飯。”
他不客氣地坐下了,可繼續嘴裏巴嘰著,就是把聲音放小了:“這位大姐麵善,我記憶力不好,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何主管想趕他走,於是說道:“那邊也有空位置。”
他卻說道:“我這個人有個習慣,安逸,不喜歡搬來搬去的。”
我終於忍不住笑了,他看看我突然又蹦出了一句:“原來你長得像我一個朋友阿秀。”
我什麼時候成了他的朋友,拉屎王,你真能掰,我擦了擦嘴,說道:“我吃飽了,我先走了。”這本是禮節性的。拉屎王看看我,說道:“大姐,再見。”不過後麵那句,讓人很吃驚:“大姐,我看你還有沒有動過的菜,介意我吃點嗎?”
說起我的菜,那何止分量足,品種還多兩份,其中還有碗單燉的海參,我還沒動過。我說道:“你吃吧,我吃不了了。”隻見他拿過那碗湯,一口氣全喝完了。平時我最多淺嚐兩口,於是我輕聲問何主管:“那湯裏你放了多少料,他那麼吃不會有事吧。”
“多是多了點,不過我想也就晚上有點勁,其他的應該沒什麼,今天真是便宜了那小子。”
我說道:“你每天都做那個湯,不怕最後還是要掏空身子嗎?有人吃了也好,晚上不用那麼辛苦了。”我說話曆來不給任何人麵子,其實我知道那完燉品就是裝樣子的,以前皇帝吃飯要百餘個菜,廚房裏的禦廚曾經用木頭雕刻菜品的樣子湊數,隻是我這燉品本來就不是我吃的,是何主管自己的,隻是拿來湊數的,我對公司員工餐已經很滿意了,都不會去碰那碗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