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桃總覺得，寧玄歌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寧玄歌，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而如今，他說，等你想通了，我再來找你。
寧玄歌又在丹餘城中轉了半日，隻覺得這城十分熟悉，似是來過一般。待他路過燕府門口，更加覺得似曾相識。
姚小桃對穆歡道：“這院子肯定不安全了，寧家人肯定就要找過來了。我們還是快些走吧，你趕緊想辦法通知文大哥。”
穆歡道：“姚姑娘，你莫急。我看寧公子不是這麼笨的人，他既出手幫了我們，就一定會幫到你。”
姚小桃白了他一眼，這個穆歡，聽起來像是變著法兒說她笨。
黃楓也道：“姚師父，你就放心吧。寧兄辦事，從來不會叫人失望。”
穆歡和黃楓所料都不錯。
其實，寧玄歌甩掉錦瑟之後，一直在跟蹤姚小桃。
他失憶了，什麼都記不起。他和姚小桃的過去，他也記不起來了。錦瑟和弄瓷，都不會對他多言。寧元寶更加不會告訴他，隻是打個哈哈便應付過去了。
他總覺得，姚小桃和文仲之間，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文仲看她的眼神，讓他嫉妒不已。
姚小桃沒有在山洞裏等他，竟然是一直和文仲在一起。
他向來果斷，這些日子，寧家的生意，經他之手，越發地好了。可是姚小桃，讓他日夜難安。
她究竟愛誰？
他不敢開口問她。
他怕，怕她說愛的是文仲。他每次試探著讓她跟他一起走，她都不肯。
他隻能跟蹤她。
寧玄歌拎著一壇酒，走在街上。
他一陣苦笑。都有人來殺她了，她都不肯走。
她在等文仲回來麼？
寧玄歌仰頭喝了一杯酒。
忽然有人拉他的衣袖：“這位爺，進來玩呀。”
他抬頭一看，原來是青樓。
他沒有看身邊的女子一眼。
隻見台階之上，門口左邊，閑倚著一個女子。那女子嬌俏臉蛋水蛇腰，臉上施了脂粉，更加顯得笑容明豔。
真是人間尤物。
寧玄歌覺得她十分眼熟。
其實，那女子他是見過的，名喚小紅。
當年他們一起去過九龍崖，她是黃楓帶領的眾花魁裏的一個。
她衝寧玄歌招手。
寧玄歌心裏正煩悶著，便進去了。
小紅道：“寧公子，我還以為，您不願意踏足這種地方呢。”
寧玄歌便笑，隨手把壇子放在桌上，跟著小紅往裏麵去了。
無論小紅說什麼，寧玄歌都小心翼翼地應答，神色微冷。沒想到半日下來，精明如小紅，竟然都看不出他失憶了。
後來小紅道：“如今，你還和姚妹妹一起殺人麼？”
寧玄歌不假思索：“你是說……小桃？”
小紅笑道：“除了她還有誰？”
“我和她一起……殺人？”
小紅本不太了解江湖上的事，她隻知道，寧玄歌和姚小桃都是重生門的殺手，便道：“這事說起來都快一年了，不提也罷。”小紅天天觀人顏色，自然能看得出來，一提起姚小桃，寧玄歌便不笑了。
寧玄歌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便繼續套小紅的話：“這麼久不見，我還以為你把我們忘了呢。小桃啊，在家裏呢，她有些不舒服，我出來找些好吃好玩的，回去好逗她開心。”
小紅掩口笑道：“去年我就看出來了，你待姚妹妹很不一樣。看你這樣子，是和姚妹妹拌嘴，被她趕出來了吧？”
小紅說這話，完全是和寧玄歌開玩笑的。當初姚小桃在寧玄歌麵前，完全是唯唯諾諾的樣子。如今她不過是見寧玄歌多吃了幾杯酒，說話就大膽了起來。就寧玄歌那臭脾氣，當初見了她們就瞪眼的。
可寧玄歌並不知道這是玩笑。
他暗忖，我失憶之前，原來是這麼慫的一個人啊。難道，她以前經常趕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