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洋臉色已漸漸緩下來,但眉頭依然皺著,“姐,你不明白,其實他人很好的。”
黃雅菲很懷疑的看了看楊洋。很好,我怎麼沒看出來,從那次被他撞倒之後在你家也見過兩次,都是一副僵屍的樣子,臉上連點表情都沒有,除了第一次介紹時向我點了點頭,再就沒理過我,好像他坐在那裏除了會吸煙不會幹別的。
對了,那時能看出對楊洋很好,倆人坐那裏下棋,一盤棋能下上半天,但很少會說話,偶而也會笑一下,卻也隻對楊洋笑,還有,好像楊洋的父母也不煩他,他吸起煙來幾乎是一支接著一支,卻不見楊洋的父母有一點不高興的意思,有時楊洋的老爸還主動遞他煙,當時對此還很奇怪呢!
“姐,咱走吧,邊走邊給你講。”楊洋說著,拿起船槳慢慢劃起了船。
黃雅菲見他左臂顯得很吃力,伸手把另一支槳接過來,配合著楊洋一起向岸邊劃去。
楊洋習慣的想摸支棒棒糖,卻發現此時除了一條方角褲什麼都沒有了,隻好咽了口唾液,臉色也隨著沉重起來,“他就住在我家下麵一層,說起來,他要大我好多,在我剛上小學時他已經上大學了,而且是北大名牌。那時,我老爸經常出差,而我還小,所以他經常幫我家幹活,什麼換煤氣罐,買米買麵,他人也很實在,有活就幹,趕上飯就吃,所以老爸老媽都挺喜歡他的,老爸還經常教他功夫。
可是,他的家裏卻不幸福,他爸是個賭徒,打老婆耍錢喝大酒,終於有一天因賭錢被人砍死在了外邊。”
在楊洋說到這裏,黃雅菲臉色也是一沉,劃槳的手竟下意識的停了下。
楊洋又接著道:“本來就不幸福的家庭因此更是發生了翻天的巨變,他爸生前欠了很多賭債,他爸一死債主紛紛上門討要,硬是把他媽*瘋了,而他還有個小妹——”楊洋說著看了黃雅菲一眼,“年齡和你差不多吧,如果現在活著的話。”
說到這裏,楊洋的臉色露出了幾分痛苦,“有一天她小妹自己在家守著精神失常的媽媽,竟被幾個上門討債的借機給侮辱了。”
“啊——”黃雅菲忍不住叫了出來,一張臉也有些蒼白。
“他老媽也在那一天被人給掐死了,而他妹妹在那事情發生後的不久,突然的就失蹤了,至今沒有一點音信。”楊洋的臉色已漲得鐵青,握槳手的骨節也因過力變得慘白,“到了這種地步,他還有選擇嗎,書無法繼續讀了,生活來源也沒有了。在走投無路下,他隻好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那,那後來呢?”黃雅菲有些猶豫的問道。
“後來,他死了。”楊洋吸了吸鼻子,長長舒了口氣,接著站起身拉上黃雅菲跳上了岸。楊洋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那就是死在他的眼前,是被人砍死的,而在臨死時,他唯一記掛和不放心的,一是失蹤的妹妹,一是未婚妻齊琪。
馬永亮留下的是台奧迪大吉普,鑰匙就在車上插著,黃雅菲見楊洋的臉色不太好,而且身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傷,有些擔心他的狀態,搶著坐到了駕駛位上。
楊洋感覺身上有些冷,順手打開了車內的空調,暖暖的風一吹才感覺舒服了一些。
黃雅菲心情也有些沉重,慢慢把車調過頭,上了主路。
“我帶你去醫院看一下吧?”黃雅菲說著看了楊洋一眼。
“不用了,隻是點皮表傷,看著有些嚇人。”楊洋深吸了口氣,胸部和小腹頓時一陣悶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