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局酒局,有酒才成局。
請客的主人新帶的一個秘書太會說話,楚行雲人精一樣的人,也愣是被她勸下了許多杯。等飯局結束,楚行雲已經覺著自己的頭微微有些暈。
可是主人還興致高漲,非吵著要去唱歌不可。都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楚行雲也不好太拂他的意,最近兩家還有一個大單子在洽談當中。於是楚行雲強打了精神,跟著一起去了。
期間張小墨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問什麼時候回家。楚行雲匆匆說了兩句又被叫過去喝酒,隻說快了快了,便收了線。後來得著空想再打一個回去時,才發現原來手機不知什麼時候沒有了電已經自動關機了。
等應酬完全結束,已經淩晨兩點了。楚行雲歪歪倒倒走出包廂,心裏實在難受得緊,便靠在牆上歇了一歇。
這時,那叫做沈含的新秘書走了過來,關切地問道:“楚總,你沒事吧?”
楚行雲想開口,說自己沒問題,可是一張嘴,一股惡心感就湧了上來,他再顧不得其他,一把推開沈含奔進男廁所吐了個天昏地暗。
吐完以後,楚行雲洗著冷水臉,看了看鏡子裏自己難看到極點的臉色,有些自嘲地笑笑,楚行雲在楚行雲,想不到你也有這麼狼狽的一天。
等緩了一會兒,身子沒那麼發軟之後,楚行雲才從廁所裏出來。
出乎他意料的,沈含竟然一直等在門外。他有些詫異:“沈秘書,你有事要和我說嗎?”
沈含抬手將一縷頭發繞到腦後,俏皮一笑:“難道除了公事,我就不能和楚總聊點其他的?”
這些年來,因為楚行雲鑽石王老五的身份,他身邊不乏向他示好之人。每每,楚行雲都是冷麵相待。雖說有的東西是你情我願互相交易,但是他看不起用自己身體做籌碼的人。
按照正常情況,沈含在這麼說了之後,楚行雲就算不冷言相對,也該是立馬扭頭走人,可是今晚,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腦子不太清醒的緣故,楚行雲竟然難得的麵色柔和道:“當然可以。”
沈含主動上前扶住了楚行雲:“楚總,我扶著你走吧?”
楚行雲沒有點頭,但是也沒有拒絕。不知道為什麼,他今天見到沈含第一眼就有一種特別親切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之前隻有他對著張小墨的時候有。
“楚總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家吧。”沈含扶著楚行雲上了自己的車。楚行雲這狀態,今晚是絕對沒法開車的,隻能等明天空了再過來取。
“回家?”楚行雲看了看閃爍的霓虹燈,不知想什麼想得出神。沈含也不打擾他,由著他撫著車門發呆。
半晌,楚行雲搖搖頭,“今晚不回家。”
“那我送你去賓館吧?”沈含建議。
楚行雲身子一矮坐進了後座,閉目靠著車座,不再答話。
沈含當他是默認了。開車載他去了最近的一家賓館,拿出自己的身份證開好房,扶著楚行雲進去,將人安頓好之後,這才開著車回家。
路上,沈含的老板打來了電話,問她進展如何。沈含如實作答,被老板罵了個狗血淋頭。沈含也不知自己哪裏來的勇氣,竟然主動炒了老板的魷魚,這個月的工資也不要了。這事兒,愛誰誰去做。
掛了電話之後,沈含將車開到路邊停下,趴在方向盤上傷傷心心哭了一場。
而此時的張小墨,在再一次聽到電話那端傳來機械的女聲:“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時,終於放棄了等待。關了燈,屋子裏陷入一片黑暗。張小墨摸索著躺到床上,望了會兒月亮,流了會兒眼淚,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第二天楚行雲醒來時已經快九點了,以往這個時候,他早在辦公室裏坐著了。
楚行雲低頭看了眼身上皺巴巴的西服,有些頭疼,想撥電話叫張小墨給自己送一套過來,拿出手機才想起,手機昨晚就沒電了。
算了,到了公司再換,反正辦公室裏有備用的。楚行雲揉揉太陽穴,飛快起身洗漱。
原本他的想法是,等到了公司裏,先用辦公室的電話給張小墨撥一個過去解釋一下昨天晚上自己為什麼沒回去,但是沒成想上一周接的單子策劃組出了點小問題,客戶現在揪著這點小問題不依不饒的,非要叫他們改價。
楚行雲又是召開緊急會議,又是和客戶溝通調解,忙得腳步沾地,等他想起打電話時,太陽已經西沉。
這樣的情況,七年來,還是頭一遭。楚行雲深吸一口氣,回家之前特地繞道去買了一束滿天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