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快點,動作都麻利些!”
懷安縣城因為有一條渭水從城外經過,商船彙集於這點,貨物轉運來往貿易,好不興盛。
即便戰亂不修,這處碼頭的生意也未有受到太多的影響,照舊是人流不息。
一百多條十丈長短的糧舟,遠遠望去就是有無數個黑點小人身負糧袋緊張的上下搬運著。
一個細眼監工站在小山一般的糧堆上邊,聲嘶力竭的大喊著。
在碼頭做工比縣城中的苦役工錢要稍微高上一些,因為每艘貨船都是急著卸貨裝貨,對於勞工的身體素質要求更高,容不得做到停下來歇息——
正常價錢,搬運這種糧袋是五袋一個銅板,不過碼頭管事還要從中抽成,逐變成了七袋一銅板。
換做之前的盛庸,還不敢來接碼頭上的活計,不過這段日子下來雙臂力氣大漲。應付起這搬運糧袋的工作,還能勉強支撐,不會感到太過吃力。
懷安縣城中因為最近湧入了大量的流民,對於糧食的需求是驟然倍增。
好在地利便利,這個碼頭吞吐量夠大,每天來往貨船足夠提供小小一懷安縣城的需求。
“懷安這地方絕對是兵家必爭之地,地理位置太過重要,我還是找個機會離開這裏比較好。”
盛庸趁彎腰撐著膝蓋的小會兒功夫喘息片刻,將這片熱鬧繁華景象盡數收入眼中。每天不知有多少貨物人員通過這條渭河運轉流通,占住這個碼頭幾乎借此將自身勢力輻射整個懷州,戰略意義重大。
“那個牛鶴大將手下雄兵不下十萬,怎麼可能會因為吃了一個小小的悶虧就放棄了這裏。那得仁書院的儒生就是再給力,也頂不住數萬大軍的連環衝擊。再說,那位朱鶴大將本身也是有名武道高手,手下強者也不會少。”
“懷安縣,危矣!”
盛庸越想越是心憂,恨不得就此脫身離開了這懷安縣城,離開這紛爭中心之地。
先前還想著如何拜入得仁書院門下,現在看來是如此的可笑天真。
“回去之後一定要搞份附近數州的地圖來,找個安穩偏僻的地方當做落腳地點才行。”
盛庸心中念頭轉個不停,手上動作沒有放慢了一分,穩穩的將一大袋糧食翻身甩到了等候在岸邊的糧車上。
“盛哥,今天你在碼頭幹活啊?”
問話的青衣小廝是縣城中糧店的夥計,因為之前盛庸常在他們店裏做活所以認得。
而且這家糧店老板對盛庸多有賞識,曾經出言招攬,甚至是保證一來就給他一個管事的位置。
如果換了一個普通流民,早就心動,投奔過去了。
但盛庸心中自有大溝壑、大抱負,隻能笑著婉言拒絕了。
“恩,今天任務重缺人,他們就把我拉來了。”
上百個苦力漢子拚命幹活,不到半天功夫這麼多的貨物都是裝卸完畢,可以是領錢結算工錢了。
來做這種活計的漢子,都是家裏窮苦的一清二白,等著當天的工錢買米下鍋呢。要是再用一月結算的方法,肯定是要餓死大片漢子的。
盛庸領了二十來個銅板,往自己腰間的褡褳裏一塞,就往碼頭外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