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時光,漸漸流去。
時節到了夏末秋至,盛庸的職責變得更重。
枯葉黃草,殘枝落葉,近十畝的花園當中各色奇珍異草,還有十數株玲瓏小樹。
每天除了日常工作之外,還要將執事交代吩咐下來幾株最為嬌嫩懼寒的花卉小心的包紮了起來。
否則每凋謝枯死一株,盛庸的一季評價中就會被記上一筆,關鍵是這會影響到他去旁聽正式弟子授課的機會。
“盛庸,你來了?”
“恩。”
盛庸淡淡應了一聲,對於和自己同室的幾人他的關係並不是十分密切。畢竟也算是朝夕相處,盛庸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和他們不是一路人,隔閡極大。
如他們這樣底層的黃衫仆役,每旬才能輪到一天的休假。
今天正好是輪到盛庸的假期,他自然是早早出門去了自己找到的一處偏僻地方修煉功法、鍛煉真氣。這一月以來,他幾乎是一日都沒有放鬆過,全身心的投入在白露秋霜訣的修煉當中。修為每進一步,給自己身體所帶來的變化讓盛庸沉醉於其中,特別是在有古錢銅幣相助之下,每天都能切實的感受到自己進步的時候。
常人或許會覺得這種修煉枯燥乏味、難以忍受,但對盛庸來說絕不是這樣。
每天清晨起床,都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比昨天更強一分,這種美妙感覺讓盛庸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房間裏五六個少年聚在一起,果然正在玩著牌九。
雖說普通仆役並無薪水,但並不是所有人的境遇都是和盛庸一樣被人在路上擄來,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其父母主動送到月兒島的人手裏,隻為了求一個能夠安身立命的場所。這些人已經本身就是破煙島島上居民成為的仆役裏,相當一部分人身上都是有點錢財的。
這牌九玩起來,也就涉及到了金錢。
身上赤貧沒錢的,也是能以頂工做活來償還輸掉的債務。
衣食住行都有,並不意味著沒有花錢的地方。破煙島的規模和一個大的縣城也是差不多,其中各種娛樂措施都是不少,也常有仆役趁著休沐日的時候跑出去享樂。
“我的飯呢,還沒到嗎?”
盛庸走到自己床頭櫃前,上邊空空如也,聲音變得有些冷了。
現在離著每天放餐時間已經快過去半個時辰了,負責這項的膳食科仆役不大可能會犯這樣的錯誤。更何況眼尖盛庸已經是瞧到了他們幾個桌子低下淩亂灑落著的餐具,以及一些殘羹剩飯。
“哦……是啊,今天好像是來的特別晚啊,怎麼搞得!”
幾個少年麵麵相覷一眼,手中動作沒停,還在繼續打牌,一個高瘦少年愣了一下,說道。
盛庸知道他的名字,同個屋子的仆役,叫做房青山,比自己還要小上兩歲。
“哦,那這是什麼?”
盛庸走了兩步,一腳踢飛了一張餐具,撞在牆上“咣當”作響。
“小子,別給臉不要臉,你的那份被老子吃了,你想怎麼樣!”
盛庸神色一凜,說話這人已經是穿了淺綠衣衫,顯然不是和他們一樣的新進仆役已經是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