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將近,一路翻山越嶺的袁青宗幾人,轉過了前麵的山坳,眼前豁然開朗,隻見出現在眼前的是塊不小的山穀平地,分割開墾著一塊塊稻田,金黃的稻穀隨風翻起成片成片的金色波浪,期間參雜著尚未熟透的青色稻禾,倒是顯得不是那完美了。
連接平地的斜坡上,是一圈連著一圈的梯田,也是青黃相間的稻禾,一條潺潺河流從山上順流而下,筆直而過貫穿了將平地稻田分成兩半,沿著另一邊的山腳流向山坳的深處。大路與河流交叉而過,一棟與江南水鄉相似的石製拱橋橫架兩岸,最上遊的山腳下,一座老邁的水車依然咿咿呀呀的從河裏將河水提入澆灌渠。
幾個老農頭草帽、低彎著腰分散在稻田裏辛苦的勞作,石橋下的河裏傳來一陣陣孩童戲水的歡笑聲,岸堤的斜坡草地上,幾隻老牛被拴在柳樹底下,正在悠閑的埋頭吃草。
袁青宗見這裏也有稻穀,不由想起自己交給柯覺阿靈香稻的時候,聽他說起高緹族並沒有稻穀的情形,心想,看來高緹族人已經在天緹山裏隱居得太久了,可能他們從來沒有走出離天緹山太遠的地方吧。不過,自己一路自北方走來,也沒有見到過稻穀,估計這稻子隻是在南方才有耕種吧。
“好美!”湘兒的腳步停頓了下來,眼中星光閃閃的看著這副圖畫讚歎著。其他人也不由全都停下腳步駐足觀望,似是不忍打破這完美的田園風光。
即使是見過識廣已經來過幾次的朱根才,也不由再次被這美景深深吸引住了,站在前頭駐足觀望起來。袁青宗見到這熟習的景致,一時心如潮水,邁步緩慢的走近了些,再近了些,喃喃的道:“好一副江南圖畫,好一派田園風光!”
幾人就這樣站在大路轉角的樹陰之下,駐足細細品味這如畫風景,這時,朱根才悠然道:“這是獨特的唐南風光,我們唐北是沒有這種韻味獨特的景致的。這江榮城的周圍所有的外郊全是如此的唐南田園,等下我們進了城,你們將看到與唐北完全不一樣的城市景觀,這江榮城是出了名的水上城市,城中的河流四處八達,有如我們那邊的街道,舟船艀艇川流不息,典型的唐南水鄉。”
見大家正用心細聽,又神往的道:“這裏與唐北的城池不同,隻在主城邊沿設有城牆,內城是官府衙門和商工街道,城外才是供城民居住的地段,再外就是這普通的農家田園了,嗯,也有一些喜歡閑情逸致的在冊城民在此建府居住,不過朝庭對土地管理非常的嚴格,除非是得高望重或者世間大賢,否則不可隨意的在民用田園附近開府建院的,要是在冊城民想過這種悠閑的田園生活,要麼脫去城籍牧耕為農,要麼就要為民為國做過很大的貢獻。”
見大家恍然而悟的神情,朱根才見有聽眾,更是賣力的道:“大唐自來太上以來,至今上都對國土、對民生非常的重視,朝庭法度對國土管理那是一嚴再嚴呀,除去世外修真的深山府地和幾處神山聖土外,其它的地方那是控製的非常嚴格的,我們能想到的和想不到的,朝庭都有明文規定,總之就是不準擾民、要與民休息。記得太上時期多少人羨慕普通百姓的生活而想要脫籍,那是跟瘋了似的,好在今上接位以來,又重新修改頒布幾部法令,才將大唐各方各麵都滌理順透囉。”
其他幾人都是些不聞世事隻知修練的方外之人,知些世事的朱阿莫以前也隻是一個客棧夥計,這些朝政之事知之甚少。這時聽朱根才一一道來,感覺新鮮的同時不由對那些法令很是有些興趣。
袁青宗對這些個東西完全沒什麼概念,也就是說他一概不懂、聽了也是白聽,隻是突然對那兩個皇帝很有興趣,或者說是對隱藏在兩個皇帝背後的幕後之人很感興趣,因為從朱根才的話裏,袁青宗或多或少能聽出一些非常先進的思想觀念,而這大唐幾百年來都沒有改變的古代封建統治,突然發生如此變化,這裏麵要說沒人指點那是不可能的。
袁青宗看著眼前的田園景觀,淡然的道:“根才呀,哪如果是修真之人要開山立府,朝庭管不管?怎麼管?”
朱根才被袁青宗問得一愣,仔細想了想後,搖了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應該不會管吧!?再說他們沒那個本事也管不了啊!”
此時,站在他旁邊的唐恩突然接嘴道:“這個我正好知道一些,我聽師尊說過,好像凡塵的朝庭是不會管那些深山老林的,再有就是我們修真之人其實沒有人會到凡塵世界去開府定居的,頂多就是遊曆一翻而己,而修真之人一般開宗建府也隻在深山老林裏,都是刻意避開紅塵俗世。所以不會與世間朝庭的法令發生衝突的。”
朱阿莫這時也跟上了袁青宗思路,開口問道:“哪要是真有修真之人與普通人過不去,非要在俗世建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