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寬大的衣袍被寒風吹的獵獵作響,雙手顫抖的接過這裝滿血紅色湯水的碗。終於,終於可以逃離命運的安排,終於可以得到解脫,終於可以不用繼續的戰鬥下去,喝下這碗湯,我就不再是我。然而命運的轉盤真的可以逃離的了嗎?
當我吧碗放到嘴邊的時候,天空突然亮了起來,在這個終年昏暗的土地上,這亮光顯得特別的刺目,特別的具有穿透力,因為有些臉色蒼白的魂體已經開始化作一縷縷的青煙飄散開去。一團白影如同閃電般的由遠及近的快速移動著,刹那間便到了彥俊的身邊,一頭撞進了彥俊的懷裏,強大的衝擊力將彥俊連同白色的影子一起帶進了橋頭旋轉的河水裏,隻留下那碗撒了一地的血色湯水,留下那麵目醜陋的老婆婆,以及那斜放在橋頭高大的巨石上血色的大字“奈何橋”。
黑色的雲壓著低低的,不時有大片的閃電擊中大地上的樹木及房屋,到處火光衝天,一片接一片的連在一起。手中短刀斜斜的指向大地,血一滴滴的從刀身滑向刀劍,最後落在黑色的大地上,對麵的七頭蛇妖肆無忌憚的噴射著火焰及雷電。我真的堅持不住了,和八岐戰了整整三天了,隻砍掉了他一個頭,而我已經渾身是傷了。刀落在了地上,人跪了下來,自己連拿刀的力氣都沒有了,真的沒有力氣了。看來,我還是鬥不過這妖獸。
八岐的大嘴猛地一張,一道黑色的火焰帶著閃電飛速的向我襲來,時間仿佛在這一刻突然慢了下來,看著緩緩飛來的黑色火球,戰友,親人,兄弟的麵孔如電影般映在那火球上,難道這真的是我的命運,真的無法改變,真的會死在這條該死的妖魔手中,我不服真的不服。
可是我真的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又何能再戰?黑色的火球已經接近我了,我不由得閉上了眼睛,最終,還是沒能逃過命運的安排。對不起大家,我沒能成功的殺死它。
爆炸的氣流把已經倒在地上的我再次掀起,沒有打中?我好像意識到什麼睜開眼睛卻看見…..“小白!”當我看見我的式神小白慢慢的變淡,最後消失,我最後一個朋友也死在八岐的手裏,我的心好痛,眼睛裏撒出炙熱的血淚,“不可饒恕,八岐,我要讓你魂飛魄散。”
仇恨是最具有破壞力的,當一個人的仇恨爆發出來的時候,就算你是神,也要膽戰心驚。身體像被注入興奮劑,力量瞬間回到了身體裏,忘了疼痛,忘了傷,忘了身為人的思想,現在的我,就是魔,不折不扣的惡魔。強大的氣場將身上或斷掉或粉碎的骨頭奇跡般的結合在一起,讓他們恢複了本有的功能,刀重新握在手裏騰空飛起一下,兩下,不停的砍著,知道大地都紅了,那是八岐的血,破魔刀在砰的一聲後碎掉了,用最後的刀刃砍掉自己的食指,淩空虛化著,雙手不停的交叉變換,嘴中連續不斷的吟唱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腦子裏的咒語,“@#!@##¥@,以我為媒,封你之身,最終的封印——曠世之門!”
大地在顫抖,天空在旋轉,瞬間,天空出現了一個越來越大的漩渦,無窮的吸力吸引著大地上可以移動的物體,就連躺在地上的屍體也不放過,強大的吸力增加著,樹木、房屋紛紛離開地麵,最終也被吸了進去,終於,八歧大蛇漸漸的被吸向漩渦,消失掉了。
燃燒掉了生命,我無法再支配自己的身體,仰麵朝天的倒下了,看著漸漸晴朗的天空,嘴角翹了起來,慢慢的,眼睛合在一起,不再分開。
身體好像不受限製一樣懸在離地半米的地方,看著陰沉沉的天地,到處靈魂遊蕩,到處白骨森森,我知道,這裏就是傳說中的鬼界,對於每一個陰陽師來說再熟悉不過也同樣再陌生不過的鬼界。
我,是一名陰陽師,出生在平安時代的日本,我的母親來自大唐,好像也叫中土,我的父親是日本高官河內一郎,世代都是陰陽師。其實關於陰陽師有許多傳說,陰陽師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簡單而言,可以說是占卜師,或是幻術師。他們不但懂得觀星宿、相人麵,還會測方位、知災異,畫符念咒、施行幻術。對於人們看不見的力量,例如命運、靈魂、鬼怪,也都深知其原委,並具有支配這些事物的能力。我可能不算是一名合格的陰陽師,因為我對於命運始終都是不能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