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刻，在黑燈瞎火的單元樓梯間徹底看不清麵容的環境裏，趙梓枺的呼吸急促，他的聲音裏帶著聽得出的屈辱憤懣。
李岐晟正插在兜裏準備掏出手機開啟閃光燈常亮功能用來照明的動作停住。
趙梓枺此刻突然的情緒爆發是他沒想到的。
“如果讓我一直保持著這種需要被別人照顧的狀態生活一年，別說一年了，就是現在這十幾分鍾我都已經感覺到不自在，不自由乃至於無能為力的痛苦是多麼的惡心難受了！”
李岐晟不語，如果說剛才那會他還覺得趙梓枺有點裝，但現在想想，好吧……換位思考下他要是殘廢了，反應可能還不如趙梓枺，他直接就躺平開擺咯。
李岐晟知道自己該說些寬慰話了，但畢竟大家現在都不太熟，有些寬慰話說出來說不定更難堪。
於是他隻能拿出萬金油的語句進行勸說。
“可能你的腿隻是一時無法控製，也許明天你就好了呢？”
“嗬嗬，我睡之前都還好好的，醒來大腿根到腳就跟完全失去了一樣癱軟，這不是故意的是什麼，明天真的還會好轉嗎？”
“……”
“李岐晟，等你安頓好了，我要是還沒有變化，仍然需要你的一些幫助……你放心，我不會麻煩你的。”
黑暗的陰影裏，李岐晟看不見趙梓枺此刻的神情，但他感覺應該是猙獰難看的。
趙梓枺或許一路上都在思考這個後果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咳咳。”李岐晟輕咳嗓子，他沒法接這種話題，隻好避重就輕道：“趙梓枺，雖然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麼，但事已至此，你家有吃的沒，要不咱們先去吃個飯填填肚子？”
“嗬嗬。”
趙梓枺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
“李岐晟，你不覺得這是老天或者某種未知的事物在操縱我們嘲弄我們嗎？”
“……”
“你肯定也有這種猜測對吧！”
李岐晟抿了抿嘴沒有回複這個問題，因為他沒有證據，說多說錯都不好，所以不說為好。
而李岐晟的反應似乎在趙梓枺的預料中，他輕聲道：“李岐晟，我很好奇現實裏你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會如此的淡定，你就不感到害怕嗎？”
“我隻是一個普通人。”
但趙梓枺沒有跳過這個話題，“好像高手一般也會說自己是普通人吧。”
“……”
“你真的沒有什麼任務嗎？”
“沒有！”
“那還真是奇怪，我醒來就見到你，然後你還給我遞紙條……就跟遊戲小說裏必然會開場引導的過程。”
“嘿嘿。”
李岐晟的笑聲不冷不熱，趙梓枺這話也是他想說的。
不過他沒反駁也不想反駁，他知道趙梓枺想要他說明什麼，但自證這種環節他不屑置辯。
“算了，又不能反抗甚至像我現在這樣反抗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