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嗤嗤的笑也不回答,隨後又問道:“你說要是把一隻熊塞進木桶大概要幾部?”
我疑惑,這熊和大象有什麼區別嗎,隨口答道:“三步。”
哥哥又是一陣笑聲,搖著腦袋連聲道:“不對不對。”
我不解問道:“這不一樣的嗎?”
哥哥伸出四根手指看著我道:“需要四步。”
我緊忙問道:“可是哪四步?”
哥哥嗬嗬一笑解釋道:“首先打開木桶蓋子,然後把大象拽出來,再然後把熊塞進去,最後,蓋上木桶蓋子。”
我一個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看著他道:“這是哪裏聽來的。”
幾乎是問完這句話的同時,我就得出了答案。
哥哥原本沉陷在記憶中的笑容染上了層層疊疊的哀傷和無奈:“是那日山下,西泠給我講的。”
我就知道是她,也隻能是她……
就在這樣的回憶中我們等待著她的一絲一毫的消息,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我們先曲歌一步等到了她的消息,那是一封很薄很薄的信,可是在這種時刻,哪怕是一點點的消息,哪怕是一個字,都能讓我們欣喜若狂。
哥哥拆開了信,歡喜的神色頓時被冰凍住,那張薄薄的信紙從他指尖滑落,隨後他像是一陣風一樣飄走。
我顫抖著手撿起那張信紙,上麵隻有短短的幾個字:““西泠病重,現居耀州周家鎮,速來相見。”
一切都是這樣的猝不及防,或許馬上就可以結束了,我的心思慢慢沉澱。
軍中的日子漫長而艱辛,卻是前所未有的安靜,我聽到那個消息的時候,心裏麵狠狠地跳了一下,她死了,哥哥也死了……
那天的大雪那麼大,一切就這樣結束了,我們的故事就這樣落幕了,麵對著曲歌的大軍的時候,我甚至沒想過要抵抗,隻淺淺一笑,腦袋裏麵忽然想起我被關在牢裏麵,她來見我的畫麵,我緊緊地拉著她的手,她的手很小,很暖,很柔軟,我那樣鄭重的對她說:“楚西泠,如果哥哥不在了,還有我。”
是啊,哥哥不在了,他也不在了,我的餘生,就這樣,蒼白了。
我跟著曲歌回到了玉都,聽著外麵的傳言,聽著曲歌終於一嚐所願,號令天下,聽著他去了那樣多的美人,我隻能被永遠的關在玉都城的這個小屋子裏麵,看著從那個小小的窗戶上麵滲進來的微弱的光芒。
他們的情,我都懂,可是我的情,有誰懂呢?那微弱的光芒照不亮我那永久的生命,細細的算著,我竟然還這麼小,還有那麼長的生命。
一個人坐在角落裏麵,忽然想起那天軍中哥哥給我講的小笑話,把大象裝進木桶裏麵需要幾步?把熊裝進木桶需要幾步。
忍不住大笑出聲,是啊沒什麼是不能的,在我們的故事裏,在我們的世界裏。
我看著太陽每天的東升西落,這樣也能衍生出一種幸福,看著它生氣,等它落下去的時候,我就能獲得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