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進入豬肉漢家的院子,隻聽得裏麵傳來淒慘無比的哭聲,乍聽之下還以為死了人。

黑瓜一愣,心說難道這麼會兒的功夫豬肉漢就被鬼弄死了?神棍阿宏倒不著急,他知道這類鬼娃隻是怨氣太重,最多隻會戲耍和嚇唬人,絕不會傷害人,或者說傷害不了人,因為沒有那個本事。

站在院子中央,抬眼望向天空。湛藍的天,玉白的雲,實在清心可餐,但在神棍阿宏的眼中,這片天垂象實在太不吉利。

在一大片白雲的後麵,飄著兩團小雲,不遠不近,似有不離不棄之感。神棍阿宏點點頭,這就是了,在家裏看天垂象時感到的古怪就存在於豬肉漢的家中。而此時,他心中也狠狠地一沉,按理說自家與豬肉漢家距離這麼近,本應一眼就能看到,可在自家卻根本看不見兩團小雲,更感受不清這邊天垂象的意義,看來這一次不能把責任怪到大氣汙染上,而是兩個豬仔娃娃的怨恨比想象的更重。

“能遮住天垂象,有些本事嘛。”神棍阿宏嘟囔道。

“阿宏,你說啥?”黑瓜問道。

“進屋看看吧,晚一些怕是豬肉漢真得被嚇死了。”神棍阿宏說道。

屋內的場麵特別混亂,親戚朋友聚在外屋麵色古怪的望著裏屋,而女人的哭聲正是從裏屋傳來的,古怪的是,哭聲中竟然還有豬的哼哼叫聲。

眾人見神棍阿宏來了,七嘴八舌的胡亂說著,神棍阿宏並無不滿,基本將每一個人的話都聽進去。原來黑瓜走後豬肉漢忽然醒過來,狠命的扒自己的衣服,連褲衩都脫了,光著屁股在地上轉圈,拱著鼻子發出豬叫聲,配上一身白花花的肥膘肉,隻差尾巴和大耳朵就是如假包換的豬了。

豬肉漢光著屁股的模樣實在太沒羞,唯有自家女人在裏屋守著,為防日後豬肉漢害臊,連平日裏的好哥們也不讓幫忙。神棍阿宏聽明白後邁步向裏屋走,來到門邊時輕聲問了句:“阿宏來了,能進麼?”

“快請進!”女人哭泣著說道。

裏屋倒是並不亂,豬肉漢光著屁股不停地在地上轉圈,豬叫聲特別清晰。

“阿宏,我們兩口子以前不信你,是我們的錯,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得使些手段救救他啊。”女人苦求道。

“你們不信那是你們的事,既然讓我來就一定得救,放心吧。哎,怎麼裸奔了,還挺白的……這樣子可不成體統,快去找衣服,待會兒給他換上。”神棍阿宏說道。

“都是現成的,就在櫃子裏。”女人說罷,打開櫃子取出衣服褲子。

神棍阿宏半蹲在地上,像是逗弄剛會跑的小狗,指著豬肉漢說道:“你這不孝的小兒,就這麼希望讓自家爹爹當頭豬,被人恥笑不成?”

神棍阿宏的語氣鏗鏘有力,不僅女人一怔,外麵的喧嘩聲也戛然而止。他並沒有向眾人解釋,而是取出一個透明的手掌大小的玻璃瓶,指著豬肉漢說道:“他是你爹,生你養你,是你自己命數不足才夭折,又不是他不管你吃喝!現在反過來加害親爹,難不成還有道理了?我知道委屈,稍後自然會去幫你,你若知道好歹,還想求個未來,就到我的小瓶子裏來,否則,我的手段施加在你身上,一定不舒服。”

神棍阿宏站起身,像馴獸師似的審視著沒穿衣服的豬肉漢。這個膘肥體壯的男人渾身一顫,旋即變得十分乖巧順從,不僅不動,連哼哼的豬叫聲都沒有了。神棍阿宏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紅色手帕,塞在玻璃瓶的口子上,對豬肉漢說道:“醒來吧。”

哇的一聲,豬肉漢吐出黑色嘔吐物,仔細一瞅,正是豬圈裏的泥巴和豬糞的混合物。豬肉漢清醒過來,呆滯的環看四周,目光鎖定神棍阿宏後立刻跪好磕頭,說道:“那兩個小崽子,這是要害死老子啊,阿宏,你得救我。”

“你都看見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