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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幫助沈蓮春等執念鬼處置半截缸的過程中,神棍阿宏得到了水爺的符號,一個近似於甲骨文中“水”的圖形。按理說,一個符號,尤其是甲骨文中的一個符號,並不屬於任何一個人,但是考慮到水爺一直以此符號表達事情,以及執念鬼和半截缸這類玄妙之事中有此符號,便不能不讓人多一個心眼。
至於水爺,那可是個傳奇人物,是鐵老頭的第二個師傅,也是二者相較之下,更加重要的一個師傅。水爺身居大山之中,以甲骨文中的“水”字為符號,擅於開眼和養鬼,沒有結婚,更沒有子嗣,徒弟也隻有鐵老頭一人。正因如此,當鐵老頭知道和半截缸有關的事情中出現了水爺的符號,那種不可置信,猶如得知死人複活一般。
鐵老頭和水爺生活了幾十年,直到水爺駕鶴西去才正式下山生活,對於水爺的任何一個細節,哪怕是屁股上有三個痔都清清楚楚,如果水爺有媳婦,有孩子,甚至還有別的徒弟,他肯定會知道,因此也肯定水爺沒有除鐵老頭之外的第二個傳人。
神棍阿宏自從得到幾張寫著甲骨文水字的紙後,便一直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值得調查一下。方圓之內所能想到的最厲害,也是最值得信任的人物,非劉周莫屬。
劉周就是之前幫助水爺處理黃大仙,最終慘敗的那個人,後來休養了好長一陣子也沒有徹底康複。這次神棍阿宏到訪時,劉周還在床上躺著,一切都由大徒弟照料。
“什麼風把你這個神棍吹來啦?”劉周說道。
神棍阿宏說道:“自上次與黃鼠狼過招,我隻看過你一次,卻也足夠了,今天過來是有正事相問。”
“哼,料想你也不會那麼好心,專程來看我,說吧,又遇到什麼妖魔鬼怪了?”
神棍阿宏掏出幾張紙,攤在床上,說道:“之前處理半截缸,在墳中看到了這個,覺得和水爺有磨不開的關係,想問問你的意見。”
劉周皺眉相望,說道:“水爺就是你那個不能叫師兄的師兄的師傅吧?哎,這話說著可真拗口。我記得水爺沒有傳人,你懷疑這些東西是鐵老頭放進墳中的?”
“鐵老頭那個懶鬼一直聲稱水爺沒有傳人,這一點連你都知道,然而一個沒有傳人,自己又死了不知多少年的人,他的專屬符號又怎麼會出現在別人的墳中,而那個墳恰恰又招引著半截缸,這其中不可能隻是巧合。”
劉周說道:“當然不是巧合,這種事沒有巧合的,但是你要注意,如果是鐵老頭把符號放進去,甚至半截缸就是他引來的,理應不會信誓旦旦的對你說水爺沒有傳人,否則你肯定懷疑到他的身上。”
“是啊,如果真是鐵老頭幹的,他應該杜撰一個替罪羊出來。”鐵老頭說道。
劉周招呼自己的小徒弟到身邊,說道:“阿宏,你把這幾張紙留下,我讓小徒幫你分析分析。”
神棍阿宏壞笑一聲,說道:“其實我來,並不是找你,本就是求助你的小徒弟來了,在閱讀方麵,他知道的可比你多呢。”
關於劉周的這位小徒弟,年輕不大,善於讀書,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小徒弟不僅把師傅劉周的書看完,早兩年還把神棍阿宏的書看了幾遍,就連鐵老頭的書也沒有放過。這幾位大師的書,全都是生澀難懂的古書,一般人不要說理解,就是順利念下來都費勁,比如大誠,抱著一本書就能讀好久,現在也隻看了第二本的上下冊而已。但是小徒弟不同,他能記在腦子裏,這對於理解和運用,有著天生的優勢。
劉周嗔怪一聲,也沒有說什麼,此事就交給小徒弟去做,讓他好好分析一下在哪裏見過對於這個符號的解釋,無論與水爺有關還是無關。
臨別前,神棍阿宏還是關心著劉周的身體,號脈之後不禁感歎道:“那些黃鼠狼真是成了精,本事太大,你還得休養半年以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