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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有警察小李的幫忙,但是要想把大娟子被殺的事情調查清楚,需要不少時間,加之其中的詭異手法,更不是能在短期內解決完畢的案件。大娟子並不著急,自覺已經放下仇恨的她被神棍阿宏帶回家中,在一片特定的區域安頓下來,且隻能在晚上才能稍微有所活動。
大娟子特別害怕大黃狗,雖然她看不出那是伏虎,卻依然覺得古怪異常,猶如人們對於熊熊烈火的本能恐懼一樣,避而遠之。
因為大娟子收起全部戾氣,敦子家的天垂象變得平穩至極,敦子不僅感恩戴德的發誓再也不虐殺牲口,更是奉上不菲的薪酬。送走敦子夫婦的時候,大誠小聲說道:“夫妻二人都有外遇,孩子還不是敦子的,這日子以後可怎麼過呢?”
“說與不說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咱們就當啞巴吧。”
“可是將來他們的兒子長得不像敦子時,不就露餡了嗎?”大誠問道。
神棍阿宏笑了笑,說道:“那就不是咱們該管的事情了,走,去把封禁的狐狸放了去。”
熟讀《連陰陽》後,大誠知道現在這種陰不陰陽不陽的傍晚是釋放靈魂的最佳時刻。隻不過他們並沒有立刻釋放,而是拿著玻璃瓶來到大娟子所在的房間,大娟子見到瓶子裏麵飄蕩的狐狸的魂,問道:“阿宏叔,您要放了它?”
“當初它被你驅使著做了鬼裝畜的手段,我原本是要捉它回來拷問一番,卻不料事情有了別的進展。”神棍阿宏說道:“這幾天一到晚上外麵就有大批狐狸在叫,擾得村民夜不能寐,還有些慌張,我準備把瓶中的狐狸魂放了,以安撫它的狐子狐孫們。”
大娟子望著瓶子,幽幽的說道:“說來我與這個狐狸的魂有些緣分,當初被呂光毀了屍體後,我一直無法投胎,加之心中怨恨,也不願意投胎。不知呂光的手段是從哪位高人手中學來的,竟能讓我在不知不覺中有了許多本事,其中一個便是驅使徘徊在山林中的遊魂,這個狐狸的魂是山林中狐狸的老祖宗,被我使喚也的確是難為它了。不過我當時雖然怨恨呂光破壞和藏匿我的屍體,卻也因此感到慶幸,自己總算有了可以複仇的本事。”
神棍阿宏說道:“直到現在你還以為呂光的那些他們口耳相傳的所謂可以不讓靈魂糾纏他們這些凶手的手段,對你有效果嗎?”
大娟子略微一陣,意有所指的反問道:“難道不是?”
“把人的腦袋砍掉,身體用石膏包裹,偽裝成石像,埋葬在死者家鄉附近的山中。把腦袋裹在水泥裏,沉入潭水之中。還有什麼?對了,還有一個鍾表,死者要抱著一個鍾表是吧?”神棍阿宏略帶調侃的說道:“其實這些都是毫無意義的舉動,除了可以證明他們心理變態外,沒有任何效果。”
“可是我的這些本事是從哪裏來的呢?”大娟子問道。
“厲鬼全是自然成,本事自古無人教,一切皆因你心中的怨恨。”神棍阿宏說道。
站在大誠身邊的瓜頭上前一步,說道:“你知道阿宏叔為什麼要把你安排在這個房間嗎?縱使有天垂象和風水的考慮,其實更重要的是這裏有一麵穿心古鏡,你在這裏已經停留多日,難道就沒有照一次鏡子嗎?”
大娟子身為一個魂魄,自然不敢去照鏡子,不過她也早就注意到屋子角落中的鏡子不是一般的鏡子,而是一麵古鏡。古鏡有很多種,作用同樣分為多種,有的可以照出前世今生,有的可以照出人皮鬼骨,有的可以照出鬼心惡胎。
大娟子無奈的說道:“你我同樣都是魂,應該知道咱們對鏡子的恐懼吧?”
瓜頭說道:“不要再假裝不知道了,正是因為你和俺都是鬼魂,你才更加能夠體會到這麵穿心古鏡釋放的善意的感覺,你和俺都知道這麵鏡子不會傷害到自己,而僅僅是一麵可以看穿鬼心的工具罷了,你之所以不看,是因為不想麵對自己。”
“我都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不敢的?”被瓜頭看穿的大娟子做著最後的執拗。
瓜頭說道:“俺死的慘,現在身上還留著當時的傷口、血漬,穿著破舊的衣服,俺不想照鏡子是因為俺不想看見自己嚇人的樣子。你也一樣,死時頭上留下恐怖的傷口,你也一定不想看見自己醜陋的模樣,但是請相信俺,去照照鏡子吧,你會看到最真實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