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大誠身材高大,體格壯碩,瓜頭每次附在他身上都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新鮮感,加之大誠在精神方麵從未加以幹涉,瓜頭的附身行為特別輕鬆,簡直像是重新做人,煥發青春。正在他盤腿坐在床上望著窗外夜色時,身後感受到一個稚嫩小手的觸摸,回頭一瞧竟然是小老兒,用稚嫩的聲音說道:“跟我去亂葬崗。”
瓜頭趕忙解釋,大誠已經睡去,現在控製這個身體的是瓜頭,小老兒點點頭,說道:“知道是你,所以才要你跟我去亂葬崗。”
瓜頭從未聽小老兒如此口齒清晰的說出一個句子,不免有些驚訝,雖然深知麵前這個孩童的身份不一般,卻依然感到不可置信,問道:“為啥要俺跟你去亂葬崗?”
“為誠誠好,帶上鏟子,天亮之前就回來。”小老兒說道。
瓜頭覺得不太妥當,想要征求神棍阿宏的意見,熟料小老兒輕輕攥住大誠的手腕,瓜頭立刻發覺周遭出現一股力量,像是把他徹底禁錮在大誠體內一樣,完全沒有脫身的辦法。小老兒嚴肅且低聲說道:“我已將你定在誠誠體內,你現在就是誠誠,不必擔心外麵的詭氣,也不必擔心被看門道的和鬼官鬼差發現,但時間有限。”
看著小老兒嚴肅的表情,瓜頭意識到自己失去反抗的餘地,很顯然麵前這個四歲的孩童比自己的本事高得多,如果盲目反抗,後果不堪設想,隻能無奈的問道:“真的不是害誠誠?”
小老兒爬到大誠的懷中,說道:“我喜歡誠誠,不許任何人傷害他。”
瓜頭占據著大誠的身體,抱著小老兒躡手躡腳的走出院子,向亂葬崗的方向走去。路途略微遙遠,瓜頭不會騎自行車,更不會騎摩托車,也怕摩托車聲音太大,隻能靠著雙腳,這讓他感受到久違的腿腳上的辛苦。亂葬崗位於一片山頭的下麵,大山的側麵如同被刀切一般特別直,仿佛是整片亂葬崗豎起的共同的墓碑。
經過神棍阿宏和大誠的描述,瓜頭已然知曉這片詭異的地方和傳言吃小孩的方奶奶有關,卻不明白為什麼和大誠有聯係?小老兒又為什麼說來這裏是為大誠好?不等瓜頭詢問,小老兒已經從大誠的懷中來到地上,快步向著亂葬崗走去,並吩咐瓜頭不要進去。月色並不明顯,眼前有些漆黑,瓜頭隻能憑借小老兒的影子觀察對方的行蹤。幾分鍾後小老兒返回,搖晃著可愛的腦袋,嚴肅的說道:“這裏不對,咱們往那個方向走。”
按照小老兒指明的方向,瓜頭繼續前進。小老兒再一次來到地上,東走走西瞧瞧,最後用小小的腳尖指著一片地方,對瓜頭說道:“在這裏用鏟子挖一個坑,不需要太大,能讓我蹲進去就行。”
“讓你蹲進去?”瓜頭驚訝的問道:“你不是想被俺活埋吧?”
“不是你想的那樣,快點吧,我……我快堅持不住了!”小老人焦急的催促道。
瓜頭無奈,隻能聽之任之,用帶在身上的鏟子挖出一個能讓小老兒蹲在裏麵的坑。真不愧是大誠的身子板,這點事做下來簡直就像用鏟子挖豆腐,讓瓜頭體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小老兒蹲在坑裏一聲不吭,瓜頭則好奇的在外麵守護,不免覺得有些好笑,如果不知道他們這是在幹什麼,還以為小老兒大晚上不睡覺,跑山裏挖坑大便來了。
一會兒的功夫,小老兒從坑中爬上來,吩咐瓜頭將坑重新填好,並囑咐道:“記住這個位置,緣分到時帶誠誠過來。”
瓜頭茫然的點頭,全然不知小老兒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重新回到家後,小老兒輕輕地撫摸著大誠的手腕,那股禁錮瓜頭的力量逐漸消散了。小老兒低聲說道:“你現在隨時可以出來,記住,為了誠誠好,今晚的事不許說出去。”
麵對小大人一般的小老兒,瓜頭似乎隻剩下唯命是從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