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木鬼為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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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以靈魂形態出現的瓜頭外,屋內隻有四個活人,始終未曾見到第五個人出現,現如今一句“他又不聽話了”,顯得分外詭異。方奶奶自然明白神棍阿宏和大誠的困惑,趕忙說道:“你們隨我到屋後看看吧。”

木屋雖然不大,卻有一前一後兩個門,後門一般通向廚房,原本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直到走出去後才發現別有洞天。最顯眼的是一個矮小的廟宇式樣的房子,由石頭壘起來,高不過大誠的膝蓋,寬不過兩米,像極了供奉土地爺的小廟。然而走近細瞧就會發現,廟裏沒有土地像,而是存放著一個樟木箱子。方奶奶彎身將箱子拽出,不遮不擋的打開箱子,神棍阿宏和大誠伸著脖子一瞧,竟是一些紙紮的推車。

方奶奶說道:“這就是我用來迷惑別人的紙車,每隔一段時間都得做新的,舊的一把火燒掉。你們看那邊,有很多填坑的痕跡,裏麵全都是黃大仙的骨頭。幾十年來,每完成一顆黃骨的珠子,就會把剩餘的骨頭扔在坑裏,快要滿時就填平,再挖個坑繼續存放骨頭。這不,再過兩天就該拜托仲康幫我挖坑了。”

方奶奶說話時,眼神一直不經意的看向一旁的樹,神棍阿宏也一早就把注意力放在這邊。這是一棵槐樹,雖然看起來有點年頭,卻一點也不高大,歪歪斜斜的靠在木屋上,像一位走路疲憊後靠在屋簷下休息的老者。

瓜頭站在大誠身後,低聲說道:“告訴阿宏叔,問題就出在這棵樹上。”

不等大誠開口,神棍阿宏說道:“瓜頭,我已使出見鬼的本事,你的話我能聽見。方老太太,這棵槐樹究竟有什麼說法?”

方奶奶緩慢的走到槐樹旁邊,用一雙枯手輕輕地撫摸樹幹,說道:“莫非是你聽到我將死去才會悲傷的嗎?不要這樣,我還得跟他們繼續交代事情呢。阿宏啊,還記得我剛才提起過一個比我大十來歲的老光棍嗎?我們當年走的很近,卻因為黃大仙的關係,他最後一頭撞死在老槐樹上,算是我變相害死的第一個人。之後的一天傍晚,我從山下走來,路上看見一棵槐樹苗橫著倒在地上,當時覺得很奇怪,什麼人把樹苗丟在這裏了呢?原本不想理會,但是有一種感覺,像被呼喚一樣,最終將樹苗帶回家種起來。”

方奶奶繼續輕撫樹幹,說道:“等到槐樹成活後我才感受到,原來老光棍的魂就在這棵樹中,我能感受到他對我的不放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連一個夢都沒有托過,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守在我的身邊,有時候真以為他就是一棵樹,一塊木頭。”

神棍阿宏抬頭望著天垂象,心道,槐樹乃木中之鬼,屬陰木,不是吉利之物,加之其中藏著老光棍的魂,有些詭異。然而風水和門道的事情不能一概而論,更不能以偏概全,槐樹雖然可以納鬼,卻也可以解釋為鬼物的依托媒介,正如方奶奶的這棵槐樹,是愛慕她的老光棍守護心愛女人的依托,如若在沒有任何作惡的情況下盲目鏟除,實屬造孽之舉。

神棍阿宏意味深長的歎息一聲,說道:“方老太太,想必該說的都已經說過了,咱們進屋談談心牢困鎖的事情吧。”

一行人從後門回到木屋,神棍阿宏說道:“雖然心牢困鎖可以利用精神力量將鬼怪妖邪封在心中,卻有一大弊端,活人不能意外死亡,也不能在沒有托付的前提下死去,否則人死之後鬼怪妖邪必將作惡。方老太太,您有沒有好的人選?”

方奶奶說道:“原本我已經和仲康他太爺爺商量好,將黃大仙轉移到仲康的身體裏,這孩子是出馬仙,自然有辦法處理。然而最近幾年我卻改變了主意,仲康是個有前途的孩子,我不能害他,所以一直希望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可是縱使我一肚子本事,也沒有這方麵的能力,今天想問問你,鎖在我身體裏的黃大仙難道隻能轉移到別人的身體裏,卻不能徹底消滅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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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阿宏並未回答,而是向方奶奶索要為兒子續命的珠串,拿在手中細細把玩後,眼睛一轉,心中定下計較,平靜的說道:“大多數懂門道的人都不知道,其實心牢困鎖的處置方式中包括消滅之法,很顯然當年的天福大師知道,所以他才讓您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