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謝,我會把恩格·諾曼的地址發送到你的手機上。祝你好運,探員。”
伊恩開車來到了風雪急凍公司。這家公司提供冷凍貨運服務。
恩格·諾曼很有可能利用他的貨車車廂冰凍了亞當。
伊恩告知了公司主管自己的身份,主管告訴他恩格·諾曼正在休息室裏睡覺,三個小時之後他將換班將貨車開往阿拉斯加。
伊恩取出手槍,上膛,幾名紐約警察跟在他的身後。
主管打開了休息室的門,喊了一聲:“恩格·諾曼!”
一個躺在床上的大個子爬起身來,“什麼事——”
確定疑犯身份,伊恩迅速進入,恩格試圖反抗,但很少有人是伊恩的對手,不到三秒他便被伊恩用膝蓋壓在沙發上,拷上了手銬。
恩格·諾曼被帶入了審訊室裏,“小呆子”費恩的工作效率明顯超過了伊恩的預料之外。
短短兩個小時而已,恩格從降生到這個世界上到他在學校裏有幾次不及格都被整理成資料送到了伊恩的郵箱。
伊恩並沒有急著審問恩格·諾曼,而是將資料從頭到尾迅速瀏覽了一遍。他也許不像海利那樣常青藤名校畢業,但是他也有著出色的記憶力以及對重點信息的塞選能力。
不知何時,海利站在了他的身後。
伊恩回頭看了他一眼,“你來了?”
“嗯,我來了。我剛剛完成我的射擊測試。”海利眯著眼睛笑著,“你猜猜看結果如何?”
“有什麼猜的必要嗎?除非你不再想做我的搭檔。”
“所以你信任我,對嗎?你想把你的後背交給我。”
“所以如果我失敗了,我付出的代價就是我的命。你滿意了嗎?”
海利點了點頭,“這個答案我喜歡。聽說你抓住了一個開冷凍車的傻大個恩格·諾曼?”海利倚在電腦旁,看著伊恩,沒有提起伊恩扔下他離開的事情。
“是的。”
“你確定自己抓住對的人了?他看起來似乎沒有那麼聰明,一個會在信封封口處留下指紋的笨蛋真的能完成那麼複雜的謀殺而且不留下任何痕跡?”
“問一問他,就知道了。”
伊恩起身,走進審訊室。海利揣著口袋,跟著他走了進去。
恩格·諾曼顯得十分緊張。他不斷按壓著自己的手指,眼神裏的忐忑顯而易見。
“諾曼先生,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為什麼將你帶到這裏來。”伊恩的聲音冰冷,帶著微微的壓迫感,卻並沒有威脅的意味。
恩格·諾曼咽下口水,強裝鎮定地說:“我知道自己的權利!我要律師!在律師來之前我不會說一個字!”
伊恩皺了皺眉,正在思索著該如何讓恩格開口,海利卻笑著說:“如果律師來了,他們會告訴你這不要回答,那不要回答,你就不會知道查特先生對你的工作是否滿意了。你很仰慕查特先生,對吧?”
恩格·諾曼幾乎脫口而出:“查特先生……他知道了?他對我的工作滿意嗎?”
海利笑著看了伊恩一眼,似乎在說:你看看他的智商,真的能殺人?
“喂!別不說話!”
“好吧,在我告訴你查特先生的想法之前,你先告訴我,這封信是不是你寄給查特先生的?”
恩格·諾曼點了點頭。
“根據我們這邊的資料,你曾經在紐約藝術大學學習過一年,後來因為學費過於昂貴而不得不輟學,對嗎?”
“是的。”
“你是怎麼認識查特先生的?”
“我去參加過他的一次教授講座。那個講座很大,將近有一千人!不僅僅是在紐約的藝術學生,很多來自歐洲的、亞洲的學生都來聽講了!他有著獨特的藝術思維和視角!他的思想很自由開放!他的畫作很有魅力!”恩格·諾曼提起範·查特的時候,顯得異常的興奮,眼睛裏都是與剛才的木訥全然不同的神采。
海利用胳膊肘頂了伊恩一下。
伊恩太明白這個混蛋在想什麼了。引誘對方開口以及表示理解的好人形象一般由海利來扮演,而他隻需要做個徹頭徹尾的凶神惡煞。
“所以當你得知查特先生罹患癌症的時候,你就送花給他,寫信給他,但是你沒有得到他的回應,而且他還搬家了,為了繼續保持與他的聯係,你就以他的畫為形式,開始對所有讓他不悅的人展開謀殺!比如打擾他生活的保險推銷員亞當,比如與他意見不合的藝術經紀人阿曼達!還有資深藝術評論家溫德爾!是還是不是!”
伊恩的聲音並不凶狠,語調卻逐漸高昂,完全威懾了恩格·諾曼。
他驚詫地看著伊恩,用力地搖了搖頭,“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隻是喜歡範·查特!就像所有的FANS一樣!我不可能為了自己的偶像去殺人!”
“真的嗎?你確定?”伊恩看了眼自己的手機,是“小呆子”費恩傳來的最新消息,“三起凶殺案都有你的參與。第一起,保險推銷員亞當。我們的鑒證人員在你的貨車車廂裏發現了亞當的頭發,以及在車廂的地麵上還發現了汽油桶留下的圓形印記。要知道亞當就是被困在油桶裏活活凍死的!第二起,藝術經紀人阿曼達的謀殺案,你將她的屍體用貨車裏的手推車運送進了卡文迪許公園!第三起,藝術評論家溫德爾的謀殺案裏,我們找到了一塊黑色的幕布,它本來是用來遮掩被懸掛在樓頂的溫德爾的。你猜猜我們在幕布上找到了什麼?除了溫德爾的頭發之外,還有你的頭發!而且在酒店的監控錄像裏,是你穿著侍應生的衣服進入酒店的會議室將幕布帶了出來!執行這三起謀殺案的人必須對範·查特的畫作十分了解。猜猜看我們在格裏芬畫廊的監控裏看到了什麼?你去參觀了範·查特的作品,三次!每一次你都在他的畫作前停留了將近一個多小時!你將他每一幅畫的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對吧?就是有最棒的律師也無法幫你打贏這三起謀殺案!”
“不!不!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我隻是幫了範·查特先生一個小忙而已!我沒有殺人!”
恩格頓然驚慌失措起來。
在審訊桌的下麵,伊恩的手指微微顫了一下。
身旁的海利忽然握住了他的手,手指緩緩嵌入伊恩的指縫之間,輕輕揉捏著,像是安撫,更像是一種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