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博勒先生!”
保全人員衝了上來。但是沒想到伊恩直接起身,抬起腿,直接壓在了古博勒的後頸上,強迫他彎下要來,側臉難受地貼在自己的雙腿上。
“誰再過來,我就直接擰斷菲茲·古博勒的脖子。”
保全人員就要把槍,但沒有人看清楚海利是怎麼做到的,那個試圖把槍的保全不但槍被打掉,手腕也被擊中,痛苦地叫喊著扣住手腕向後栽倒。
“古博勒先生沒告訴你們,我和康納先生是來自調查局的探員嗎?你們竟然對調查案件的探員拔槍?”
海利側過臉,目光中是一種嗜血的鋒銳。
空氣中彌漫起非同尋常的氣息,大腦仿佛要被凍僵一般不得思考。
“滾遠一點。”海利揚了揚眉梢。
那一刻,就似刀刃劃過心髒一般,所有的保全人員牽線木偶般向後退去。
而伊恩則低下頭來,漠然的看著古博勒的背脊,“你到底對沙維爾做過些什麼?那些所謂的貴賓對他做過些什麼?”
古博勒被壓迫到無法正常開口說話。
而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量增強,他的脊柱就快承受不起。
“……我沒對他做過什麼……相反……我們給了他名利……”
“名利?”伊恩冷笑了起來,“你確定他要的是名利嗎?你確定你們沒有把他當成一個物品或者食物一樣,感興趣的時候吃兩口,把他弄到不成樣子的時候再開懷大度地說‘我們給了你想要的一切’嗎?”
“沙維爾的事情,一直都是謝爾曼在處理……”
“那麼奈德呢?沙維爾也曾經被奈德欺辱過,不是嗎?還有什麼該死的議員?你們根本沒把他當成人來看待!菲茲·古博勒,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食惡果!”
“……你什麼意思?”
驚恐超過了疼痛,古博勒用力地掙紮起來。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到底在會場裏發生了什麼!
“所有參加所謂‘盛宴’的人都死了。”
伊恩從齒縫中擠出這句話。
而菲茲·古博勒完全傻眼了。
“你說什麼……都死了?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因為通風口被投了毒,毒素很快就遍及整個空間。”海利淡然開口,“從沙維爾以你的名義重啟‘盛宴’,你就該想到他是要用這種方法與你那些道貌岸然的同伴們同歸於盡了。”
“你知不知道他們都是些什麼人!他們加在一起幾乎能撼動半個美國!沙維爾竟然敢殺了他們!”
古博勒的表情瘋狂起來,雙眼中的血絲仿佛要爆裂一般。
“所以呢?你想要怎樣報複沙維爾?他已經死了,如果你想要對他怎麼樣的話,不妨去那個世界找他?”
伊恩的腿再度用力地向下壓去,他的內心翻湧著某種衝動,想要將菲茲·古博勒的所有骨頭都一一拆卸開來。
“康納探員!請你冷靜!無論古博勒先生對沙維爾做了什麼,都不是你能夠做出裁決的!”希亞快步上前,單膝跪在古博勒的身邊,抬住了伊恩的腿,“康納探員,你想要殺了古博勒先生嗎?”
“我當然想殺了他,不過他很快會被整個美國的輿論殺死,不需要我出手。”伊恩收回了自己的腿,看向希亞,“這艘遊輪上有沒有防毒麵具?”
“雖然沒有配備防毒麵具,但是有一整個消防小隊,他們都配備了氧氣罐。”
古博勒抬起臉來,瞪大了眼睛看著伊恩,“你要讓消防隊員進去那個地方!那裏不是所有人都能進入的!”
“那裏已經成不了秘密了。他們都死了,他們的家人,他們身後的勢力一定會追逐這一切發生的原因。菲茲·古博勒,你以為自己還有什麼可以隱瞞?”伊恩用嘲諷的語氣說。
古博勒呆愣著低下頭去,抬起手來抱住自己的腦袋,不斷重複地說著:“我完了……我完了……我徹底完了……”
“這艘船還有多久才能靠岸?極光號的旅途已經不可能再繼續下去了。”
“如果要靠岸的話,四個小時之後可以停靠向一個小型港口。”希亞扶起古博勒。
伊恩看向古博勒,古博勒一動不動。
海利直接用自己的槍抵住古博勒的腦袋,將保險栓撥了下來。古博勒隻得顫著手指撥通了電話,通知船長準備靠岸。
而消防隊緊急出動,進入“盛宴”現場。
當他們用力推開門的時候,發現抵在門口的竟然是成山的屍體,一切超乎他們的想象。
遊輪上單獨使用一個房間來儲存這些人的屍體。
海利與伊恩在現場監督他們的行動。
“任這些家夥生前如何風光無限,死後也不過如此了。”海利揣著口袋懶洋洋地說。
“他們享受了這世上所有的一切,於是想要扮演神的角色,主宰其他人的命運,實在是可笑。”
“現在他們就像商品一樣被陳列著。”
海利淡然地看著這些權勢人物被並排放在地上,他們的臉上仍舊是扭曲痛苦的表情。有些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有些保留著伸長了手的姿勢,還有一些扣住自己的脖頸做最後的掙紮。
直到消防隊員們將沙維爾的屍體抬了出來,放在地上時,伊恩忽然開口說:“別把他和那群家夥放在一起。他和他們從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消防隊員頓了頓,將沙維爾放在了房間裏靠窗的位置。
沙維爾的姿態很自然,像是完全接受了死亡的現實,沒有任何的掙紮。
伊恩吸了一口氣,低著頭注視著他,“這是我的錯。我應該早一點發現的。他一直就在離我那麼近的地方。”
“發現什麼?”海利問。
“他應該才是殺死史密斯與奈德的凶手。他經常盤著頭發,我也看到過他反串女模的走秀照片……他也一再地警告我不要接近菲茲·古博勒還有謝爾曼,我卻沒有深究他話語中的含義……我應該阻止他。”
“這不是你的錯,伊恩。就算你拚了命的阻止,他認定了一定要去做的事情,還是會做完。就算不是在這艘遊艇上,也有可能是其他什麼地方,他會一個又一個地把這些人都幹掉。”
海利取出從遊輪上的醫生那裏借來的手套,遞給伊恩。
伊恩戴上手套,說了一聲謝謝。
他在沙維爾的身邊單膝蹲下,幫沙維爾閉上了眼睛。
“我一直以為自己對危險有著超乎尋常的預感。但是在我和他隔牆相處的那段日子,我竟然絲毫沒有感覺到。”
“因為他根本沒有想過要傷害你。如果不是因為所有的‘餐點’得被放在那個密閉的玻璃箱裏,沙維爾不會采取這種方法。”
伊恩自嘲地輕笑了起來。
“你知道嗎?我以為他戴著發簪來找我,暗示我他就是凶手,是因為他沒打算讓我活著。但是我完全弄錯了,他是沒有想讓自己活著。這裏所有的人,我都不同情。因為他們現在的結局,完全是咎由自取。”
“你把沙維爾看得很重要。”海利在伊恩的身邊蹲下,手指掠過他的額發,“這讓我妒忌起來了。這些人無論做過什麼,他們都是受害者。能讓伊恩你說出受害者是咎由自取的話,沙維爾影響了你的情緒,這是連我都做不到的事情。”
海利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一下,他取出來一看,發現有人將一段視頻鏈接發送了過來。
“怎麼了?”伊恩問。
“有人將拍賣你的‘盛宴’現場錄了下來,發送到了網上。現在已經一片沸沸揚揚了。從拍攝角度來看,應該是沙維爾用微型攝像機拍攝下來的。他甚至還錄下了這些人競價時候互相揭發對方的音頻。無論真假,相關部門都必須對此展開調查。而古博勒也脫不了關係。無論是警方也好、調查局也好甚至於各種新聞媒體的記者,有了沙維爾套出的這些線索,終究會把這些人所有的秘密都挖出來公之於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