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午後,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閣樓,在木質的地板上灑落滿地光華。
這是一間不大的閣樓,中央的氣墊床格外顯眼。此時,床上睡著二人一貓,大的那個二十出頭,四肢攤開擺了個大字的造型,小的那個不到兩歲,姿勢跟大的一模一樣,就趴在他的胸前。
而在小的那隻旁邊,還蜷著一隻白色小貓,他個頭很小,差點就被小丫頭給遮住了。
小姑娘睡得迷迷糊糊,不知做了什麼好夢,突然一滴口水滴下來,滴在身下那人的胸前。
不僅如此,小姑娘的小胖腿還用力踹了一下,踹得恰到好處,把小白貓給踹飛了。
“喵!”貓的平衡感很好,就是從閣樓跳到下麵的草坪,也不會有事,不過原本睡熟的小白貓,經過這麼一下,卻是醒了。溫暖睜開眼,不解地四處張望,有些不明白自己怎麼換了地方。
“暖暖,你怎麼跑到地上去了?”韋依寒被貓叫聲吵醒,睜眼一看,起初和自己一起睡在床上的溫暖,居然在牆邊站著,眼神還很迷糊,一看就是被人踹出去的,而不是自己跑過去的。
韋依寒長手一伸,先把女兒抱起來放到身旁,才翻身坐起,耷著拖鞋走到溫暖麵前。
上個月,韋依寒接受了催眠治療,效果好得驚人,金醫生還說,至少一個療程才能見效。
事實上呢,不過是第一天的治療結束,韋依寒就什麼都想起了,還順便打破了兩個小時的原有記錄,將其提升到一個小時四十分鍾。對此,金醫生解釋說,這說明在治療之前,韋依寒已經想起很多東西了,隻是零零散散不成型,不能有效連貫起來。因此對他來說,隻用一次,原來的催眠術就能解開,金醫生還斷定,就是不進行治療,韋依寒也會在一年之內想起所有事情。
從恍惚的夢境中清醒過來,韋依寒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暖暖怎麼樣了。他終於想起來了,那些被他遺失的片段,失效的刹車,失控的跑車,還有暖暖瞬間僵硬的笑容,他都想起來了。
韓源如實告訴他,溫暖傷得很重,已經昏迷了兩年多,至今尚未蘇醒。
韋依寒沉默了,他有些不能原諒自己,為什麼不敢麵對現實,逼得爹地和老爸用催眠的法子讓自己忘了和溫暖有關的一切,他怎麼可以忘了他,他們說好的,不管發生什麼,都要永遠在一起。
“小寒,我們先回家吧,有什麼事,我們回家慢慢說。”溫暖變成小白貓的事,在外人麵前是不能說的,韓源見韋依寒緊緊咬著下唇,一副難過的表情,就提議道,一直待下去也沒意思。
金醫生也說,今天就到這裏了,如果還有什麼問題,可以明天再來,他隨時恭候。
溫暖先是趴在休息椅上,此時跳了下來,跳到韋依寒的腳邊,圍著他喵喵直叫。他不喜歡看到小寒這樣的表情,太難過了,僅僅隻是看著,就有讓人落淚的衝動,他的小寒,不該是這樣的。
“走吧,我們回家。”韋依寒彎下腰,抱起了小白貓,難過的表情已經被笑容掩蓋。
回家路上,開車的還是韓源,韋浩宇卻沒坐上副駕駛位,而是和韋依寒一起坐在後排。
“爹地,我沒事的。”韋依寒以為,韋浩宇挨著自己坐,是想要安慰自己,就笑著搖搖頭。
“小寒,關於暖暖的事,我們還沒給你說完。”韋浩宇想了想,這件事說得越早越好。
“還有什麼?”韋依寒詫異道,暖暖都是植物人了,還有什麼可說的,難道是他就要醒了。
韋浩宇沒吱聲,從包裏掏出自己上周剛換的屏幕達到六點五寸的手機,放到座位上。
韋依寒更納悶了,爹地這是做什麼,展示他的新手機嗎,屏幕這麼大,就跟平板差不多了。沒等韋依寒想好,溫暖已經從他的腿上跳下來,跳到手機麵前,伸出兩隻小爪子,輕輕按了上去。
很快,溫暖打出了“小寒,我是暖暖”幾個字,韋依寒瞬間石化。他沒看錯吧,小白貓會打字,他還說自己是暖暖,莫非是他眼花了。隨即,韋依寒想到了貓爪踩出來的“求包養”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