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料到楚妍姍會直接這樣子問，無痕的神情微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抬頭看了神情淡然的楚妍姍一眼，而後垂眸，低聲應道：“是。”
這個答案，完全在楚妍姍的意料之中。
沒有回頭，楚妍姍看著那自壺口而出，直瀉而下，並且還冒著一股熱氣的茶水，說道：“我不問，那是因為我知道，如果你想說的話，我不用問你也會說；而如果你不想說的話，那我就算是問了也沒有用。”
茶已經倒好了，楚妍姍微抿了一口，瞬間便感覺到了那經久未散的、淡淡的茶香。
品茗，品人生。
也許，人的一生就猶如這茶一樣吧！
心，微微地觸動了一下。無痕抬眸，訝異地看著楚妍姍。
將無痕的神情盡收眼底，楚妍姍會心地一笑。
其實，有些時候，一句簡簡單單的無心之語就可以溫暖人心，喚起人們心靈最深處的那方柔軟。
兩片薄唇微微抿了抿，無痕糾結了一小會兒，方稍側過身子，開口說道：“屬下隻知道，想要殺你的人是個女子，具體是誰屬下也不大清楚。畢竟，殺手向來隻認錢，根本就不會去在意雇主是個什麼人，想要殺的又是個什麼人的。”
這個，楚妍姍當然知道。
“既然想要殺我的人是一個女子，那麼我想，我現在應該已經知道是誰想要殺我了。”
說罷，楚妍姍苦笑了一下。
在這個世界上，會殺她的人，而且還是個女子，那個人除了她，還會有誰？
愛情，到底是什麼？
胸口又微微泛疼了，楚妍姍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臉色有些異常。
“王妃……”
發現楚妍姍的異樣，無痕想要上前，結果被楚妍姍一個手勢給製止了。
“我沒事！”沉默了一會兒，楚妍姍繼續說道，“現在時候已經不早了，你先下去歇息吧！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你可以找喬羽，也可以找管家。”
濃眉微蹙，無痕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楚妍姍，心裏湧起一股異樣。
雖然他直到今天才見到楚妍姍，但是有關她的傳奇在風國已經可以說是家喻戶曉了。對於這樣一個神話般的女子，無痕從來都沒有想到，今天自己竟然會看到她脆弱的一麵。
不過，她怎麼會露出這般神情呢？
在楚府的時候，她不是人人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口裏怕化了的寶貝嗎？而在這王府，傳言翊王爺和翊王妃鶼鰈情深……
難道，這一些都隻是表象？
這怎麼可能！
如果這一切都隻是表象的話，那之前他們的一切又算是什麼？
雖然傳言不可盡信，但是有些事情可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那些又該怎麼解釋？
還是說，這一切都另有隱情？
無痕絞盡腦汁地思索著，希望自己能夠想出什麼，可是什麼也沒有。
不過，楚妍姍的人生，連她自己都有些看不清楚，他又怎能想出什麼？而且，楚妍姍的那些令人欽佩不已的才藝都是從前世帶來的，他們又怎麼能夠知道？是以，無痕什麼也想不透這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每一個輝煌的背後，總有一段辛酸的血淚史。楚妍姍也不例外。隻不過，那段血淚史沒有人知道罷了！
捂著胸口，楚妍姍低頭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待情緒好一點了的時候，方才抬眸，視線對上無痕那略帶關切的目光後，楚妍姍嘴唇微微張了張，終是沒有發出半個音，也沒有吐出一個字。
雖然無痕以前是個殺手，是個冷血無情的人，但是在經曆了今天的那些事情之後，就算他是塊木頭，也該懂得一點察言觀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