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被蕭天昊的話正震驚了的人又豈止是楚妍姍一人。
清冷的視線靜靜地落在蕭天昊的身上，此時的沈玉容早在得知冷雲宮全軍覆沒、冷雲已死的消息時，已是麵如死灰，無所謂生死，也無所謂自己的身份是否暴露。
“皇兄……”
擔心自己的皇兄會對楚妍姍不利，蕭天磊低聲喚著一聲，企圖讓他看在自己的麵上不要為難楚妍姍。但是，今日蕭天昊既然來了，又怎麼可能輕易放棄這個機會？
無視蕭天磊的阻攔，蕭天昊薄唇微啟，眸光一斂，道：“翊王妃今日來此，是不是想問朕的皇後到底是什麼人，因何而進宮的？”
此話一出，全場俱驚，沒有一絲動靜。
屋內的香爐青煙嫋嫋升起，薄如蟬翼的帷幔隨著空氣的流動微微晃動著。再看屋內的眾人，此時，每個人的眼睛都是一瞬不瞬地看著眼神正對峙著的兩人，雙唇緊抿，閉嘴不言。
雙眸寧靜地看著那個高高在上的蕭天昊，楚妍姍很是不解。
身為一國之主，他為何這麼做？
不過，精明如斯的楚妍姍沒有忽略掉蕭天昊方才說那句話時，銳利的眼神中那一閃而過的疼痛。
嗬嗬……
在心裏暗自嗤笑了一聲，楚妍姍算是明白蕭天昊的意思了，敢情他這是在利用自己？
澄澈的雙眸饒有興味地看著蕭天昊，楚妍姍的嘴角勾起一個常人幾不可見的弧度，嬌媚的雙唇微微抿著，並不言語，隻是一臉淡然等著蕭天昊接下去想要說的話。
見楚妍姍如此玩味地看著自己，嘴角的那抹淡如鵝毛的笑意在這鳳棲閣，特別是他的眼裏更是刺眼無比，蕭天昊的心裏有那麼一瞬間的憤怒。畢竟，他是九五之尊，讓人輕易看穿了心事真的是一件讓人很惱怒的事情。
不過，好在楚妍姍還算識相，沒有當眾揭穿他。否則的話，不管她是不是蕭天翊的心上人，他蕭天昊也斷然不會輕易放過她。
靜默了良久，蕭天昊這才收回視線，雙眸微微閉了一小下，而後緩緩說道：“皇後本就是沈大人之女，身份毋需懷疑。至於為何進宮為後，自是為了我和她在兒時的約定。”
話音剛落，不隻是當事人沈玉容滿臉的不可置信，就連方才一臉淡然的楚妍姍也不由得心生懷疑：從“朕”到“我”，又什麼兒時什麼約定的，這皇帝，他到底是在鬧哪出？
“曾記得，十六年前，荷花池畔，翠柳之下，柳環之約……”
在聽到“柳環之約”的時候，沈玉容的身子猛地怔愣了一下，抬眸，不可置信地看著身前的蕭天昊，雙唇微張，心裏更是震驚不已。
雖然十六年前的她年少記不得事，但對一些事情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一點印象的。
那時，她好像對一個人說，她長大後要嫁給他……
思及此，沈玉容心下又是一驚，不敢相信地看著蕭天昊，心中疑惑不已：難道說，她真的是沈家的千金？可是，後來的她為什麼會成為冷雲宮的人？為什麼這些她都好像不記得了？
想起那年湖畔的事，蕭天昊的嘴角便微微勾起，但一提到那之後的事情，他的眸光便瞬間黯淡了下來：“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在那之後不到一天的時間，容兒便失蹤了！直到三年前，她才認主歸宗，回到沈府。之後，她為了履行之前的約定，便入宮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