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雲眉目一動,神識頓時闖入玉麵妖兔腦海中,探查關於戮仙刀的一切消息。
“欺負人!”少年掙紮著,內力翻滾,與腦海中行雲的神識抵抗。
結果可想而知。
戮仙刀是玉麵妖兔母親傳給他的護身法寶,對妖魔鬼怪沒有半點威脅,唯獨抑製修仙派的淩厲攻勢。關於它的出處,行雲無從查起。
“你母親可曾告訴過你,這刀子的來曆?”行雲放鬆對少年的禁錮,退出神識,恢複漠然。
“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少年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十分氣惱,“更何況我不知道!”
問及少年的家人,行雲反被他奚落:“東華山那裏窩邊草不多,九個兄弟姐妹,餓死了兩個,長大後還被你們所謂正派人士絞殺了一半,隻剩下娘、我和七妹。”
玉麵妖兔所指窩邊草,行雲心神領會。妖者,修行大都會走捷徑,吸食其他動物、凡人甚至修仙者的精血,才能以驚人速度突破修行瓶頸,化升妖仙。
王書書和行雲去東華山獵妖,玉麵妖兔仿佛刻意掩護家人,選擇了自投羅網,被行雲就此關押在驚雲殿的仙牢裏。
“喂,喂,你去哪兒,放開我啊!”見行雲起身出門,玉麵妖兔急的蹦跳幾步,焦急追去,“快放開我!”他愈是掙紮,黑色鎖鏈愈是向內收縮,壓得他呼吸困難。
少年泄氣地坐了下來,望著手心裏的戮仙刀,有些意外:行雲如果真心想拿走這把刀子,他負隅頑抗也徒勞。
那麼,行雲是有意給他留下逃離的機會?
想到此處,少年欣喜地握住刀子,默念心訣,現出原本兔身,肩上、腳上的兩條縛仙索隨之收緊,依舊將他困住。經曆數次變化,他仍找不出逃脫的門道……
楚天歌徘徊在驚雲殿外,她已發覺今夜此處的異象。當行雲從仙牢裏釋放出十餘位同門弟子現身在殿堂周圍,她才如釋重負地走向滄月閣。
“師叔。”相見作揖。
“碧血珠呢?”行雲徑直向殿外走來,一抬手,輕而易舉的就從楚天歌隨身墟鼎裏取出一顆拳頭大小的墨綠色珠子。
“弟子無能,鍾連城逃脫了。”楚天歌自責道。
“想必是煉血堂的妖孽救走了他。”行雲稍加安撫,他仔細翻看碧血珠,裏麵密布著細微可見的紅絲,心思沉重道,“可惜,已經沾了不少血……”
楚天歌又獻上一封鵝羽信,恭恭敬敬道:“下山期間所有事宜都記錄在案,請師叔過目。”
行雲無暇翻閱,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做處理,月白色大袖輕輕一拂,楚天歌手上的書信頓時不見。然後他身勢微動,瞬間化作一線金光,消失於驚雲殿。
楚天歌回望滄月閣,黛眉微蹙,立即禦劍飛往附近淩空漂浮的仙尊宮殿——妙竹居。
“你碰見師弟,將碧血珠交於他了?”王書書料到楚天歌會來,早早在翠竹林前候著。
楚天歌修為並不高,行雲在碧血珠裏看到的異象她根本察覺不到,便將行雲的話原原本本轉述給王書書,她向前一步:“行雲師叔往後山禁地去了,弟子可否與師叔您同去?”
王書書倏地收起手中飛轉的折扇,在掌心一擊出聲,嘖聲道:“他何必去驚擾師祖……師祖不是還在閉關麼!哎,你不用跟著我,禁地那兒你不方便去,你畢竟是雲琪師妹的首徒。”
後續的話王書書沒有挑明,但楚天歌卻被點醒:玄妙師祖六十多年前把楚天歌的師父封印到西昱封神碑林,沒有遷罪於她,容她繼續在書院中修行,已經法外開恩。碧血珠是煉血堂一位長老放話要奪走的上古法寶,王書書前些日子破格讓她下山搜尋,門中弟子對此已經頗有微詞。在碧落書院,每一次出去曆練的機會都需要進行一次同門較量,以實力爭取的才能下山,完成降妖除魔、鋤奸斬邪等要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