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很明白，若是自己仍舊不情願，這倆位少爺定然是不會罷休的。雪晴微抿著櫻唇，瞪了曹宇昂一眼，隨而毅然轉身拾起不遠角落裏藝妓留下的琵琶，“雪晴在兒時同娘親學過一點彈唱的功夫，既然少爺們堅持，那雪晴也隻有獻醜了，隻不過若是汙了少爺們的耳，還望少爺們見諒。”
雪晴卻是撒了謊。雪晴的娘親是藝妓出身，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以至於後來在夫家處處受氣，甚至被自己丈夫的正妻趕出家門，走時身無分文卻抱著丈夫送給自己的琵琶。等到雪晴出生後，娘親也下過不少功夫教她彈唱的技藝，隻是雪晴自己卻是十分不喜歡，雖然佯裝乖巧的跟隨娘親學藝，但很小的時候心底已打定主意，日後便是做苦工當丫鬟，也不要當賣笑賣唱的藝妓，免得最後落得跟娘親一樣的下場……
“我倒不知道雪晴你還會彈琵琶，既然大家都想聽，你就盡管唱得了。”陳蕊菡不知何時又坐回到了桌邊，一雙動人的眼眸看向雪晴，帶著笑意的眼神中卻頗有深意。
“對，即便是不堪入耳，我們也不會笑話的。”曹宇昂微笑著安慰道，心裏卻暗自思量，看這丫頭抱琴的姿勢倒分明不像是初學。
雪晴跪坐在了地上，低頭撥了撥琵琶的聲弦，頓時優美動聽的弦聲如流水般的湧了出來。這音質比起娘親的琵琶卻還是差了點，隻可惜家裏的琵琶在娘親過世時當成了錢全辦了喪事。
伴隨著優美的琴音，是少女清澈甜美的歌聲，好似幽穀夜鶯的鳴叫，婉轉動聽，讓人沉醉其中……一曲落下，在座的幾人無不為之動容。
“真是無比動聽啊。”曹宇昂拍了拍手，望著雪晴的目光中不禁又添了幾絲迷戀。
“雪晴真是好技藝，先前說獻醜果然是謙虛了。”譚逸楠眼帶笑意的看著雪晴，忽而又轉向了陳蕊菡道，“陳大小姐的琴藝精湛，不如同雪晴合奏一曲，想必更會妙不可言。”
“雪晴這粗俗的技藝，怎能與大小姐高貴的琴藝同奏。”
雪晴十分擔心的瞥了陳蕊菡一眼，大小姐從來心高氣傲，被人與自己這種下人相提並論，一定會感到氣惱吧。這譚少爺也是可惡，剛才就與姑爺狼狽為奸，現在又說這話兒，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陷害。
陳蕊菡卻出乎意料的沒有生氣，揚唇對雪晴笑道，“音律又分什麼貴賤，隻是雪晴你在我身邊這麼久，我從來不知道你有這樣的好技藝，若是早知道，平日就多叫你彈給我聽了。對了，《平湖秋月》你會嗎？”
“會的，大小姐。”
“那就彈奏這首吧。”
兩人攜手彈了一曲《平湖秋月》，這樣的配合，讓曲兒越發流轉舒緩，已臻化境。令曹宇昂等人都沉醉在仙樂之中，刹那間，仿若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一切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