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無暇苦笑道:“沒有,剩那半截子一直不見發芽,想是快死了。田田,別這樣,我真的沒有……”話未完,他身邊的高鴻忽然道:“蕭諫,你我也是故人,上來共飲一杯可好?”
蕭諫笑道:“如此卻之不恭。”拔身而起,忽然就出現在了丁無暇的眼前,伸手搭在了他的肩頭上輕輕一捏,丁無暇疼得臉色發白,強忍著痛楚笑道:“田田,進來說話,進來說話。”
眾人占據的是鳴鶯堂中陳設最為精致豪華的翠微居,高鴻在前,一幹人跟著蜂擁而進,室中起了台子,矮幾軟墊,還有幾個書院裏的姑娘在候著。適才棠若給高鴻斟酒,結果不小心把酒滴在了他的衣襟上,被他抓住手臂一下子就從房門處摔了出去,把眾人嚇得不輕。餘下的姑娘正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見蕭諫跟了進來,如見了救星一般,蕭諫卻道:“來來來,你們幾個接著給這幾位爺斟酒。”
高鴻接口道:“不用,你們幾個去伺候他們去,笨手笨腳地遭人厭煩!小諫,過來坐在我身邊。本王有話問你。”幾個女子鬆了口氣,紛紛都擠到了丁無暇等人的身邊坐下。
蕭諫看在眼裏,狠狠瞪了丁無暇一眼,依言過去坐在高鴻身邊,丁無暇感到他淩厲的眼風,連忙把身邊的女子不著痕跡地推開,挪得離蕭諫近了些坐下。
高鴻側頭看著蕭諫,眼光在他臉上轉來轉去,微笑道:“你怎麼不給我斟酒?”一貫驕橫的他此時語氣竟是溫柔無比,聽得眾人毛骨悚然。
蕭諫聽他語氣怪異,心中思索來去,不知他意欲何為,口中卻答應道:“是,我這就給大殿下斟酒。”執壺在手,恭恭敬敬地給高鴻斟酒,高鴻淺笑著一飲而盡,唇角微揚,道:“接著給我斟酒啊!你也滿上,還有無暇,也陪一杯!”
幾人酒過三巡,高鴻酒意微微上臉,不經意般伸手摟住了蕭諫的腰,道:“小諫,三年未見,前些日我回來,才聽說了你家的事情。唉,真是遺憾啊!我和蕭太師多年交情,就這麼晚回來一步,讓他送了性命。你如今流落在這種地方,我卻不放心的很,你還是跟著我回王府吧。”
蕭諫微笑道:“多謝大殿下掛心,我在這裏挺好的。我這罪臣之後,能留得一條性命,就是聖上最大的恩典。大殿下的好意,我心領了。”
高鴻伸手點點他的臉頰,道:“別不知好歹。這種地方,豈是你容身之所?不如跟著本王,將來建功立業,出人頭地。馬上這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你不答應我,可是要生生地錯過去?”
蕭諫心中一動,問道:“什麼機會?”
高鴻斜眼看著他,笑道:“想知道?這兒人太多了,沒法說,等沒人了我就告訴你。”
蕭諫感到高鴻那隻手在自己腰際很不老實地動來動去,心中覺出不對來。微微側頭,悄悄看了丁無暇一眼,丁無暇早已看在眼裏,臉色微微發白,眼中滿是焦急之色。蕭諫不動聲色,正想接著給高鴻斟酒,高鴻卻忽然夾手奪了酒壺自己斟酒,笑道:“來,你也飲一杯!”拿起那杯酒直接遞到了他的唇邊,蕭諫躲不開,隻得由得他灌了下去。
高鴻笑道:“我記得你小時候沒有酒窩的,現下一笑倒多了個酒窩出來,這酒窩是從哪兒來的呢?卻為什麼隻有這邊臉上有?那邊卻沒有?”伸手在他有酒窩的左臉頰上輕輕摩挲,蕭諫輕輕推開他的手,道:“大殿下,怪……怪癢的。”
高鴻嗬嗬嗬地笑了起來,道:“癢?回頭慢慢你就不怕癢了。”
他言語越來越曖昧不清,蕭諫見他糾纏不休,眉頭微一蹙,幹脆自斟自飲起來,片刻後便已是麵色嫣紅,搖搖晃晃地似要坐不穩當,高鴻一直在凝神關注他,見他醉後雙眼黝黑迷離,容色更添幾分秀妍嫵媚之色,不由得心癢難撓,柔聲道:“小諫,你是不是醉了?這後麵就是臥房,我帶你去歇息一下醒醒酒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