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帶隊的將軍拚命呼喝命令,想組織起人馬反擊,蕭諫看準了他的位置,忽然飛身而起,搶到他身前,那將領還為反映過來,被蕭諫一刀掠去,頓時削飛了他的腦袋。
待眾人湧出了東門,埋伏在黑暗中的東齊兵士忽然一起呐喊著衝了出來,又是一陣砍殺,暗夜中也瞧不清楚究竟有多少的敵人,隻聞得廝殺呐喊之聲。一片刀光劍影中,趙國兵士死傷無數,兵敗如山倒,往東北方向退了下去。
餘下的小股兵馬,被彙合後的龍騎軍一陣砍瓜切菜,掃蕩幹淨。
第二日,薑扈已經將滾木運到。高淮帶著人馬過來檢視,這三千人馬,昨晚折損了一百多人,分到各個城門,也不過七八百。他思索片刻,回頭道:“薑扈,你能弄到很多火油嗎?我看書上記載,你這兒的山裏,有這東西。”
他要的東西越來越奇特,薑扈卻堅定不移地道:“能!”
高淮道:“去多弄一些來。給你算銀子。”
薑扈再一次道:“三殿下,見外了。”
高淮在鎮上裏裏外外巡視一番,看鎮上百姓經過幾場戰爭,仍有遺留下來一千餘人死守家園,不肯離去。便吩咐容謙道:“去貼告示,讓百姓兩個時辰內退出新安,往澠池方向去,若有違令者,斬。”
容謙道:“這這……三殿下,故土難舍,若有不走的,真的就斬了?”
高淮道:“若是不走,也是死路一條,不如我們先斬了,省得鬧心。”
蕭諫離他並不遠,聽得心驚肉跳,忍不住在後麵叫道:“三殿下,不!不要!”
高淮眼角抽動了幾下,忽然策馬回身看著他,沉著臉道:“蕭諫!你怎麼就會說這三個字!以後不許再有人沒人大呼小叫。”
蕭諫看他沒來由地發脾氣,卻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被容謙一扯馬韁繩,便就勢跟著榮將軍去了。待走了老遠,容謙方悄悄問道:“三殿下為何對著你發脾氣?”
蕭諫茫然道:“我不知道。”
容謙仔細思忖,循循善誘:“是不是以前他讓你幹什麼,你說過不,不要,把他給得罪了?”
蕭諫道:“我……我真不知道。”
容謙恨鐵不成鋼地歎道:“蕭諫,你夠嗆啊,你完了!”打馬先去了,蕭諫灰溜溜地跟在他身後徐徐行來,忽然心中靈光一閃,竟然想起來了,終於想起來了。他悄悄回頭去看高淮,高淮早已不見了蹤影。蕭諫低頭,神色窘迫起來,精致秀雅的臉轟轟地燃燒,越來越紅,越來越紅,最後卻化成了澀然一笑。
在洛陽那大雨傾盆的夜晚,高淮將他錯認,抱著他癡纏不休,到了緊要關頭,他驚慌失措下似乎說過:“不,不要!”
最後究竟要不要,卻也沒由得自己。
事到如今,兩人隻得都裝得什麼也沒發生過,裝得時間長了,就好似真的什麼也沒發生過。果然是什麼也沒發生過。
高淮已經把百姓成功遣散,將滾木巨石按照他的要求放置好。蕭諫跟在他身後忙碌,心裏很多的疑問想問,卻也不敢輕易過去招惹他,待看他指揮著兵士把那滾木擺得實在不是位置,最後終於忍不住問道:“三殿下,這滾木放在這裏,離城樓遠了些,敵人真反攻了,用起來很麻煩的。還是放到四門門樓附近好一點。”
高淮橫他一眼,道:“我本來就不打算用來對敵的。”
蕭諫道:“那您費這麼大的力氣弄來著這許多東西幹嘛?”
高淮道:“我還弄了火油,你說我要幹嘛?”
蕭諫道:“火攻?燒……燒什麼?”
高淮道:“你不是腦袋很管用嗎?這是怎麼了?楊將軍的援軍沒個四五天趕不到,我們兩千多不到三千的兵馬,哪能對付成秋楓的幾萬人?我看了,這新安鎮因為靠著山地,山上樹木眾多,所以百姓建房以木質結構為主,弄些巨木來,四處再潑上火油,等敵軍來攻時,先抵擋一陣,接著佯敗退走,留二百個身手利索的人,等敵軍進得鎮來,就把四門吊橋扯起來後將機關毀掉,然後放火。林二堂主會看天象,我問過他了,說這幾天不會下雨。”
蕭諫一聽頓時笑靨如花,道:“好好好,我留下!我來帶隊弄毀機關,我來放火!”
高淮看到他的笑容,卻是唯一疏神,轉過身去不再看他,道:“蕭諫,以後不要隨便對著人傻笑。”
蕭諫愣住,片刻後低聲嘀咕道:“我連笑的權利都沒有了?”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抬頭看高淮已經走開,連忙攆了上去問道:“三殿下,那麼這放火的兵士如何退出去?豈不是要和敵人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