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斜陽酌孤酒,大道歎菩提(1 / 1)

翌日,同樣在浩氣一劍閣的斷劍峰上舉行年輕弟子論道大會第三輪,不同的是,這一輪未設主持席,除了霍長老一人外,其餘眾前輩皆未到場。參加論道會的眾弟子或三五成群討論,或一人枯然獨坐,或穿插人群結交善緣。聶孤雲、上官紫欣一行坐在外圍,隻聽上官紫欣說道:“孤雲哥哥,昨天你在台上和那杜嫚比試,她最後那招好生厲害,沒想到你更厲害,隨便轉個圈就把她的那招化解啦,不如你也把那招教給我好不好?”,說完希冀的看著聶孤雲。月玲瓏不由嬌嗔道:“死丫頭,看見別人的什麼都是好的,我看不如給你們訂個娃娃親,等將來長大了讓聶孤雲入贅我們水雲宮,到時候他整個人都是你的,還需要學什麼招式”,說完自顧嬌笑起來。上官紫欣又被月玲瓏話語捉弄,粉嫩的小臉霞紅起來,嬌羞得一頭紮進上官瑩的懷裏不肯出來。笑了一陣月玲瓏轉頭對聶孤雲說道:“論道大會今日即將完畢,不知孤雲弟弟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聶孤雲想了一會說道:“祖師讓我下山曆練尋求機緣和增長見識,待此處事了我想四處雲遊一番”,月玲瓏點點頭接著說道:“我們宮中祖師曾說近來可能會有大事發生,孤雲弟弟你一人外出雲遊,自當處處小心才是,來日如有閑暇,不妨到我們水雲宮盤桓幾日”,聶孤雲抱拳回道:“多謝月姊姊提醒,來日有暇我定當登門拜訪”。

月玲瓏解開身邊包袱,取出酒杯酒壺說道:“這是我親自釀的萬花流雲酥蜜釀,明早我和上官師妹還有欣兒要早早回宮,我在這裏先行作別,本來我們這些方外之人不拘於這些世俗禮法,然而大事將起,各自前途難料,不如珍惜當下,盡飲此壺”,說完,已給各人斟滿。聶孤雲想想自己的身世,自小跟祖師獨處深山,從未體會過這般親情,如今臨別在即,內心不由微微黯然,口裏卻說道:“月姊姊盛情殷殷,自當暢情適意”,說罷抬起酒杯一飲而盡!佳釀雖好,卻灌溉不了那份悠悠離愁;暢情適意,飲下的不知是孤獨還是哀傷……………

聶孤雲四人正沉默而飲,突然冒出兩個光頭,正是榮華和富貴,隻見兩人眼睛盯著酒杯發直,口裏卻稀裏嘩啦的吞咽連連。月玲瓏見狀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兩位大師若不嫌棄,不妨同坐共飲”,榮華眼睛依舊盯著酒杯發直,口裏卻說道:“無量天尊!老衲偶經此地,見四位施主寶相莊嚴,滿身佛光,乃是與我佛門有緣之人,若能得我指點一二,四位道行當一日千裏,他日必能修成正果”,“噗”的一聲,卻是上官紫欣一口酒從鼻孔裏嗆了出來,上官瑩忙用手捏了她一下,上官紫欣這才忍住沒笑出來。月玲瓏笑笑繼續說道:“大師請坐,我等晚輩正要請教”,說完已斟了兩杯酒給兩人遞過去。榮華和富貴兩人忙不迭雙手接過酒杯坐下。兩人坐下後,抬起酒杯一飲而盡,那樣子恨不得連酒杯一起吞下去,月玲瓏隻好再拿出一壺酒遞到他們麵前,兩人你來我往的自顧喝酒,哪來的指點一二。聶孤雲四人也不再管他們,也是各自喝各自的,似乎他們喝的並不是酒,而是一種感慨,一種苦澀,一種無奈…………

很快,日薄西山,黃昏來臨。斷劍峰上眾弟子早已走得稀稀落落。上官紫欣在上官瑩懷裏睡了過去,其餘眾人也都有了七八分的醉意。這時,榮華一口喝光壺中酒,搖搖晃晃站起身來,看了聶孤雲四人一眼,伸手拉起富貴便朝主峰走去,隻聽他口裏唱道:“南來北往走西東,看的浮生總是空。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杳杳在其中。日也空,月也空,來來往往有何功。道也空,人也空,數盡孽障恨無窮。朝走西來暮走東,人生恰似**蜂。探得百花成蜜後,到頭辛苦一場空。深夜聽得三更鼓,翻身不覺五更鍾。來回仔細思量看,便是南柯一夢中。”,歌聲蒼涼悲壯,加上斜陽裏他那蕭索的身形,讓人不覺心生悲涼。聶孤雲隱隱覺得這榮華和尚不簡單,他的歌聲似乎充滿感歎哀傷又似乎暗含莫名深意。聶孤雲也站起身來對月玲瓏和上官瑩招呼道:“兩位姊姊,我們也回主峰吧”。夕陽下,上官瑩抱著上官紫欣一行四人向主峰走去。至此,論道大會結束。

一座破舊道觀前,一名破衣老道此時眉頭緊皺,滿頭大汗,他右手停止了繼續掐訣,左手裏的輪盤也漸漸停止了旋轉。老道放下輪盤,起身負手看著天邊那血紅的殘陽若有所思,晚風吹起他的須發,身形更顯落寞。與此同時,在中州極南的天荒之地深處,一間昏暗的石室之中,一個低沉有力而又充滿磁性的聲音說道:“外麵情況如何?”,隻聽另外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東海鮫宮與東陵決裂,鮫宮大公主出世;北冰原郝連二公子協同坐下八部趕往中州;鬼方未露異象;黒水部落正聚眾準備東征;中州近日在舉行年輕弟子論道大會!”,“哼!”一聲不滿的怒哼傳來,接著那低沉有力帶有磁性的聲音說道:“這些遠遠不夠!還有司儀那邊,祭天大陣盡快加緊完成!”,那沙啞的聲音說道:“謹遵我主旨意!隻是我怕……………”,那低沉有力的聲音打斷道:“論至德者不合於俗,成大功者不謀於眾!沒有什麼可怕!去吧!”,說到這裏黑暗中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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