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你我都是窮苦人(1 / 1)

焦裕祿所在工棚裏有一個病號,患的是胃病。胃疼起來的時候,他趴在地鋪上,用手墊著胸脯,豆大的汗珠,從蠟黃色的額頭上滾下來。焦裕祿看了,心裏很同情,一下班,就像侍候親人一樣,跑前跑後,端吃端喝,熱情照料。楊把頭給日本人一彙報,作了一條規定:不上班,不發工資;不幹活,不準吃飯。這個犯胃病的工友,隻得餓著肚子躺在那裏。肚裏越餓,胃越疼:胃越疼,越不能吃東西,活活受折磨。

焦裕祿心想:犯病就夠痛苦了,再不吃東西,不是更難過嗎!這天,他來到這位病號身旁,把自己領的饃遞給他說:“你強打精神吃點吧!”

這位病號搖搖頭,說:“不吃啦,不吃啦……”

“吃點吧,不能多吃,就少吃。不吃飯能行嗎?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心發慌!”焦裕祿耐心地勸說。

“焦裕祿啊,我知道你和我都是窮苦人,你的心意我領了,你的饃我不能吃。我要吃了,你就得餓著肚子上工,不能再連累你呀!”

“你我都是窮苦人,不要分這那。你先把饃吃了,我去和工頭說說情理,隻要他有一點兒入味,也不會看著病人餓死。”

這位病號見焦裕祿誠心誠意地關心他,就伸出顫抖的手,接過了焦裕祿的饃。

焦裕祿把自己領的饃給病號以後,又跑到夥房,找到發饃的工頭,說明又來領饃的原因。發饃的工頭看楊把頭在一旁坐著,沒敢應許。

楊把頭看到焦裕祿來領二次饃,眯縫著老鼠眼,一齜牙,奸笑著說:“嘿嘿,你想吃二次饃嗎?那容易。但有一個條件,就是,我用一根繩子束住你的脖子,你在地上爬,學一聲狗叫,讓你吃一口饃。怎麼樣?答應這個條件叫你吃飽,不學狗叫,就別想吃。”

焦裕祿平時對楊把頭幫助日本人,謾罵毒打礦工,就看在眼裏,恨在心裏,一聽他這樣說,心中就更惱火啦,他反問楊把頭:“不一定誰是狗咧!狗還能看家,有些人還不如狗,光給外國人辦事。”

楊把頭一聽,氣得眼睛、鼻子都變了形,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敢罵人?小心著你的……”

焦裕祿剛回到工棚裏,楊把頭就領著一群日本鬼子闖進了工棚:他朝焦裕祿一指:“就是他罵太君!”幾個家夥走向前去,把焦裕祿捆了起來,吊到工棚的橫梁上,兩條皮鞭對著抽打:嗖——乓,嗖——乓……

“我犯了什麼罪?”焦裕祿反抗著問道。

“你犯的啥罪你知道,你罵我是走狗,還罵太君是侵略……你膽大包天,不想活啦!”楊把頭歪著頭,瞪著眼,惡狠狠地說。

“你的良心壞壞的……”一個日本鬼子打著,嘰裏呱啦地說著。

另一個歪嘴鬼子,端著帶刺刀的槍,走到焦裕祿身旁,抬起頭,翻著眼,問道:“你的,死的不怕?”

“中國人不怕死!”焦裕祿慷慨答道。

“嗯——”那個歪嘴鬼子兵用刺刀照焦裕祿脊梁骨上,劃了一下。鮮血染紅了鬼子的刺刀,浸透了焦裕祿的衣服……

那位病號對著這幫家夥說:“你們別折騰他啦!用刺刀把我挑死吧!”

“你的滾!”歪嘴鬼子一腳把那位病號踢倒在地。

焦裕祿咬著牙,一句不求饒,想著應該像獄中那個帶腳鐐的難友一樣,當一條硬漢子。

日本小隊長指著焦裕祿,對來的一群家夥說:“他的腦筋死啦死啦的!開路開路的。”然後,把手一擺,調轉屁股走了。

礦工們把焦裕祿放下來,那位病號用自己的衣服給他包紮傷口,心疼地說:“為了我,讓你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