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裕祿帶領的工作隊,在劉庚申等貧雇農的幫助下,經過登門串連,一些苦大仇深的重點戶都發動起來了。今天就要在村中的關爺廟內開會了,中心內容是:商量成立貧農團的事兒。到會的人,雖然都願意跟共產黨打土豪,分田地,鬧翻身,但不敢出頭露麵。不願當幹部。一些人說:“工作隊一走,俺就會諸家犯抄,滅門絕戶。共產黨說啥俺聽啥,隻要別叫俺領這個頭就行。”焦裕祿反複講:“我們都是窮人,窮人的事窮人於,窮人的天下窮人管。我是山東人,千行百裏來到這裏,是和大家一起幹革命的,是為咱窮人鬧翻身求解放的,在這裏就紮根安營了,直到把地主打倒,把土匪消滅,把惡霸除淨……”
大家聽了焦裕祿這番話,很受感動。劉庚申帶頭站起來說:“共產黨為咱造福,咱要不醒頭,對不起工作隊。我把命拚上啦,堅決跟共產黨鬧翻身,跟毛主席幹革命!”
一個貧農也站起來大聲說:“妥啦,老焦,我算知道你的心底啦!我跟著你幹,死就死,活就活,啥也不怕啦!”
“幹就幹!不幹也是死,要幹,還不一定死咧!”幾乎所有的人都站起來表示。
焦裕祿對著一位年紀大的窮人,問:“咋樣呀?你有啥想法?”
“牛梭子擱到脖子上啦,光得使勁兒拉啦。”他幹脆地回答道。
焦裕祿看到來開會的貧雇農,思想覺悟提高了,就說:“今天,咱們的貧農團就算組織起來了。今後要帶領全村的受苦人積極工作。誰當頭頭呢?咱用‘丟豆選舉’的辦法,選住誰,誰來當,不能推讓。”
經過“丟豆選舉”,大家一致推選劉庚申為貧農團主席。接著,各村的貧農團、農民協會也都相繼組織起來了。幹部的積極性十分高漲。光有幹部的積極性還不夠,要把群眾的積極性都調動起來。怎樣調動呢?經過大家討論:開展訴苦活動。
焦裕祿積極籌備著訴苦大會。他把區裏有文化的同誌組織起來,整理典型家史,作為祭文;他把各村貧農團的幹部動員起來,用蘆葦席搭了一個大靈棚;他又找來幾位木匠,做了二十多個牌位,上麵寫著“×××之位”。同誌們問:“開訴苦會,準備這些幹什麼?”原來,焦裕祿根據當地群眾的風俗習慣和思想基礎,采取祭祖的形式,調動群眾的階級感情。把舊社會被逼死的窮人家史寫成祭文,年紀大的立上牌位,放在靈棚下。然後,再把受苦人都集中起來,麵對老人的牌位,進行悼念、祭奠活動。這實際上是一次深刻動人的訴苦會。
祭祖這天,人真多呀!有召集來的,有自動來的,人山人海,擁擁擠擠,幾班嗩呐對著吹,既隆重又悲壯。
祭祖開始,焦裕祿以沉痛的心情,先講了幾句話。接著就開始念祭文。這不單是祭奠前人,還是在控訴萬惡的舊社會,在揭露吃人的地主階級。每個祭奠的人,在萬眾之前,麵對著死難者的牌位,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著親人的悲慘遭遇。人們流淚了,痛哭了,失聲了,站立不住了,就跪在地上,趴在地上,號啕大哭。在一片悲痛聲中,焦裕祿流著淚,高聲說道:“同誌們,我們的親人是怎樣死的?是地主階級逼的。我們窮人為啥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也是地主階級逼的。我們為啥受苦、受罪、受冤?還是地主階級逼的。我們要想翻身做主人,給死難的親人報仇伸冤,應該怎麼辦?”
“鬥地主!”悲痛的哭聲化為巨大的力量。
經過深入宣傳黨的政策和耐心細致地做思想工作,群眾也發動起來了。他們把所有的地主、惡霸和匪首都暗暗地監視起來。
這些家夥真像掉進熱灰窩裏的老鼠,蹬蹄抓腦,坐臥不安,飯吃不香,覺睡不甜。有的地主利用宗族和親戚朋友關係,偷偷地給這家送點糧食,給那家送點錢財,竭力收買、拉攏群眾。
經區委研究決定:為了鞏固新區,安定群眾情緒,要公審、處決罪大惡極的明頭家夥。一天,彭店區召開了公審大會,把這些罪大惡極的家夥,押送上了審判台。台下響起了一片歡呼聲。
焦裕祿領著大家高呼口號,當喊到“打倒朱德林”時,不知為啥,很多人沒有響應。焦裕祿正在思考原因,忽然一個叫朱順的老頭,爬上了講台。他氣得麵頰黑青,胡須抖動,對著焦裕祿高叫道:“老焦,你要留他,就殺我,你要留我就殺他:今個兒,有他沒我,有我沒他!”說著,“哇”的一聲哭訴起來。他控訴了朱德林是怎樣逼得他賣了閨女;又怎樣把賣閨女的錢搶走……通過朱順揭發,才知道朱德林為了保住狗命,暗地裏用錢、糧、財物收買人心,不少人受了騙、上了當。
朱順的控訴和揭發,震動了全場,教育了群眾。焦裕祿高聲問道:“大家說要誰?”
台下齊聲答道:“要老朱順!槍斃朱德林!”
狡猾的朱德林不管怎麼耍陰謀,玩手腕,都沒有逃脫應有的下場,被當場拉出去槍斃了。
新區的人民群眾發動起來了,有血債的地主惡霸被鎮壓了,一般地主、土匪不敢亂動彈了。我們開辟的新區更加鞏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