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初,根據革命形勢飛速發展的需要,焦裕祿又被分配到尉氏縣大營區任副區長,領導群眾開展剿匪反霸鬥爭。
解放前,這裏是個土匪窩,有匪首,有匪徒,一些窮苦人也被脅迫當了匪兵。焦裕祿了解到這種情況,心想:隻有改變對敵策略,分化敵人,才能教育多數,孤立少數,打擊頑固分子。
一天,焦裕祿主持召開了一個土匪家屬會,給她們講革命形勢和黨的剿匪政策,要她們寫信動員、勸告自己的親人,回心轉意,投案自首。如果三天不歸者,嚴加懲辦。
她們表態時,焦裕祿留神觀察著每個人的神態和表情。小土匪頭子梁長運的老婆,戰戰兢兢地說:“不行正道的人,不得好死。跑了和尚,跑不了寺,躲到哪裏也不行!倒不如投案自首,叫政府寬大處理,留條活命……”焦裕祿看她說的是心底話,散會後,就進一步做她的工作,促她思想轉過彎來。
第三天晚上,焦裕祿正坐在辦公室裏,審閱群眾的揭發材料,忽然有人喊道:“報告。”
“進來。”
焦裕祿把材料收起來,抬頭一看,此人長相稀奇;凹鬥臉,細高個,佝僂腰,麻稈腿,活像割麥的鐮刀。他手裏倒提著兩把手槍,還夾著一包子彈。這人一進門,雙足並立,低頭言道:“焦區長,我叫梁長運,外號‘鐮把’,是個小土匪頭,對人民有血債。在區長的勸導和政府政策的感召下,我投案自首,重做新人”
“歡迎。”焦裕祿接過槍、彈,讓他坐下,說,“人民政府說話是算數的,你有回心轉意、棄暗投明的行功,從寬處理你。這槍彈我們收下。如果沒有什麼事,你可以回家去了。”
梁長運一聽,心裏的一塊石頭落地了,他想:共黨的政策真寬大。要早知道是這樣,何必躲藏呢?他抬起頭,帶著不相信的口氣問:“焦區長,能這樣便宜我嗎?”
焦裕祿說:“這就是黨的寬嚴政策。回去考慮一下:人民政府對你的寬大處理,應怎樣正確對待?想通了再來找我。”
梁長運回家以後,把情況向老婆細說一遍。兩口子又高興又激動,但一想起焦區長讓他考慮的問題,仍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天黑時,梁長運又找焦區長了。他耷拉著頭,結結巴巴地說:“焦區長,我……我對不起你,也對……對不起政府。政府對我寬大為懷,我卻……隱瞞真情。我昨天來投案是……是試探,今天自首才是真心。”說著,他又從腰裏掏出一把手槍,五發子彈,放在焦裕祿麵前,接著又說:“這是我沒有交出來的一把手槍和子彈。說實在話,要是上次我交出槍彈,投案自首,你們還要綁我,我就準備拚一下。誰都知道我‘鐮把’的槍法,百步以內,百發百中。就憑這五發子彈,就可保我安然無事。今天,我想通了,不能留有幻想,就是拿刀砍我,我也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