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在某一個時間,某一個地點,會意外地遇見某個人,事先不曾知道,遇見才方知,往往會在事後懊惱,當時怎麼不選擇另外一條路或是另外一個時間,偏偏這麼湊巧。
何姿的心裏是想著這句話的,因為她已經在懊惱後悔。
放學回老宅,不偏不倚,分秒不差的,在老宅外遇見了傅施年,他還未曾上車。
已經知道他是君喻的朋友,此時出現在這裏也不覺得奇怪。
夕陽的霞光在她臉上浸染上緋紅的流光,斜斜的身影在地麵上無限拉長,來不及移步,他已經看到了她。
兩道目光在空中交彙,男子俊朗冷漠,氣質高貴,在霞光下顯得不真實,他看著她,沒有了那日的惱怒。
何姿想著,是該繼續站在原地,還是從他身側走過,要不要開口打聲招呼。
傅施年緘默不語,隻是望著她,腳步停止。
她不急,他也不急,黃昏的時間被放慢了。
“你還要繼續站在那裏嗎?”最終,這份凝固的僵持被傅施年打破了,他覺得這個姑娘好像故意和他杠上了。
何姿望著他,移動腳步朝他走來,掠過身旁從他身邊走過,身影在眼角一閃而過。
傅施年第一次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哭笑不得,僵了這麼大半天時間,他說了一句話,她挪動腳步走過了,難道自己是什麼吃人的洪水猛獸?
“見了我無話嗎?”他轉頭問道,女孩的肩胛單薄圓潤,純真氣息的校服,背著書包。
聞他的話,何姿止住了腳步,認真地看著他,很正經地說道:“你好,謝謝。”一次性,禮貌用語都用上了。
對於他,除了說禮貌用語,她想不出還有什麼話可說。
傅施年的唇角勾起淺淺的笑,對她挑不出毛病,覺得有趣。
“你沒有必要躲著我。”他開口說道。
她沒有抬頭看他,用視線勾勒著地麵上影子的輪廓,“我沒有。”她不承認。
說實話,那日在咖啡館看透他笑容底下的東西,她便不想和他有過多的牽扯,也不想再和他有太多的見麵,他太複雜。
傅施年又怎會不知她的口是心非,也不點破,“那以後見到我不要無言轉身,好嗎?”
他直直地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何姿心裏暗暗撇了撇嘴,這算是變相的威脅嗎?明知她不會當麵拒絕,不好撕破臉皮,“嗯。”
傅施年看出了她的不情願卻還勉強答應,覺得好笑,“有空嗎?”
“我還要寫作業。”她找借口還是拒絕了。
傅施年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不過隨口問問,方才的一段話不過是女孩拿來敷衍人的,心底還是不留一絲縫隙給別人。
“那你進去吧。”他掃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天快黑了。
“再見。”她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這個姑娘很不客氣,果斷地轉身走了,白色帆布鞋悄無聲息在他麵前離開,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轉角處,連個回頭都沒有留給他。
對於何姿,他的心情是複雜的,自那日在咖啡館後,有深深的提防和防備,可笑的是,對方隻是一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