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姿聽了心生高興。
這時,老太太突然咳嗽了起來,咳得厲害,老人趕忙拿出了手帕捂住她的嘴,咳好拿開時,刺眼的血絲染在了手帕上,十分駭人,老太太臉色蒼白,很虛弱。
“她······。”何姿問了一半,始終沒有問出口,心裏卻隱約感覺到了什麼,心情陡然墜落。
老人細心地照顧著她,神色溫和,像是在嗬護著一件珍貴的寶貝,“她肺癌晚期。”
這幾個輕飄飄的字足以擊潰什麼,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地上摔成碎片,那聲音很響,仿佛快要震破耳膜。
沒有在醫院,胃癌晚期,而是在這片草地上,他帶著她來拍照。
“那時候剛去醫院看的時候,才知道已經是晚期,治了好久。”老人的話裏聽不出什麼來,但心裏又怎麼會好受?
一對恩愛的人,才剛得知上天就不給一點翻轉的餘地,生生判了死刑,分別在即。
何姿彎腰蹲在老太太麵前,她看著麵善,“您還難受嗎?”聲音很輕,輕如羽毛。
老太太慈祥地朝她搖了搖頭,“沒事了。”一點都不為自己的病感到憂愁傷心,平靜得很。
“剛知道這個結果的時候,她比我鎮定多了,她說這輩子該享的幸福都享了,所以老天就要把她收回去了。”老人徐徐說道。
老太太麵目祥和,“我幸運多了,這輩子和他在一起。”說起丈夫,她總是一臉享受,覺得是上天賜予的幸運。
何姿能看得出來,“您們真讓人羨慕。”
“等過不久,她走了,我守著這些照片幾年,也該跟著她去了,就不孤獨了。”老人把相機抱得很緊,開口說道。
老太太不依了,不喜聽這句話,“亂講,你還早著呢,你來了,我就不理你了。”
老人嗬嗬笑了,依了她,“好,好。”
看著他們,何姿心中百味皆雜,愛之深,離之痛,不表現出來隻是怕對方更難受吧,所以用笑容覆蓋住了一切。
離開走在小路上時,她說:“君喻,我們將來也會老去。”
“我們一起變老,一起走,就沒事了。”他沒說出口的是,無論一起走到哪裏,他都永在她身前。
永不言別,永遠不說離別。
他們還年輕得很,就想到了年老,想得太多也太早。
樂寶兒的生日到了,特地早早地邀請了何姿來參加,晚上在普樂迪訂好了包廂,要她務必前來,也順便邀請了方子城,對他的情猶存,無法磨滅,現在又知道了他們是好朋友,心就寬了,勇氣再次鼓起。
一整天,她的心幾乎都在晚上的生日派對上,不是派對的布置裝飾,而是怎麼不錯過這個好時機和方子城拉進距離。
趴在課桌上想了好久,問了問何姿的意見。
“你想怎麼樣?”她問她,知道她心裏肯定想到了什麼。
她捂著嘴笑了笑,把頭探了過來頗為神秘,聲音故意壓低了些,“我想到的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把他醉酒撲倒。”
這個想法夠厲害的,算她膽子大。
“你還未成年。”何姿還算淡定,冷冷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