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一杯熱水,遞到她手裏,“喝一些。”
她的手腳冰涼,心緒不穩,也沒吃什麼東西,再不喝些開水身子會受不住。
何姿倒也聽話,捧著開水喝了半杯,幹燥的唇角總算有了些濕潤。
君喻放下了水杯,出門吩咐了護士,讓她送些清粥小菜過來。
一整個上午,安雅的病房中隻有何姿和君喻兩人,沒有一個人來,君陌也沒回來過。
他們若是沒從英國回來呢?母親豈不是就這樣孤零零冰冷地躺在這病床上了。
看著她吃完粥,君喻方才放心,不時注意著手背上正在打的點滴,待到打完時,叫來護士。
他沒離開過她身邊一步。
何姿將另一碗粥遞給了他,怎會忘記他也沒吃過東西,一直在走動幫忙,“快吃點,一會兒就涼了。”
還好,真的還好,她還有君喻,在這一刻她就不怕了。
下午一點多,安雅醒了,她很高興,趕忙叫來了醫生。
經過醫生的診斷,確定她基本穩定了,沒有大礙。
安雅很是虛弱,眼神飄忽虛空得很,呼吸輕得像空中的清塵,臉色蒼白地足以和紗布融為一體。
她從沒見過母親這樣過,這樣脆弱,恍若天空中纖細的雲絲,風一吹就斷了。
安雅還是看清了她,眼睛看著半天,動了動嘴,卻說不出聲音。
她還是能從母親的口形中知道她要說的話,淡淡地笑著,“想你了,所以就回來了。”
安雅就那樣一直看著她,不說話了,眸底不知怎的就漾出了水汽。
何姿嘴角噙著的笑一直都在,很有治愈的力量,含在陽光下,陰霾總能被驅走。
君喻從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回來,詳細地了解了安雅的病情和需要做的預防治療,最關鍵的還是那雙腿。
還是可以複原的,隻不過需要一些時間的複健。
“想吃些什麼嗎?”母親長時間未進食了,需要吃些東西。
安雅搖了搖頭,不太想吃東西,沒胃口。
可是何姿怎麼能容著她的性子來,身子本來就虛弱,再不吃東西怎麼能行。
思量了一下,起身對君喻說道:“我去醫院外買些我媽最愛吃的榴蓮酥,一會兒就回來。”
最喜歡的東西,應該能吃一點吧。
最後是君喻去買了,留她在這裏照顧安雅。
她本想給母親倒些開水,又發現沒有開水了,跟母親說了一聲,走出了病房。
安靜的走廊上,白衣護士不時走過,雪白的護士服一塵不染。
有兩個護士走在她身後,邊走邊說著話。
“今天真是倒黴,差點就被滾燙的開水燙到了,要是燙到,非得脫一層皮不可。”護士埋怨著,又在慶幸著。
“自己不小心?”
“哪裏,今天跟著劉醫生去了一間高級病房裏,那個女病人簡直就是個瘋子,見什麼砸什麼,鬼哭狼嚎的。”現在想起那個畫麵,還心有餘悸,那女人太可怕了。
“怎麼回事?”
“還不是因為流了孩子的事,受了不小的刺激。”這種事都已經司空見慣了,不覺得稀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