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淑敏急忙安撫老爺子,在他後背輕輕撫著,生怕他動氣,他的身子不能動氣。
“爸,別氣,我們隻是不想讓你擔憂。”君遙走上前來,勸慰道。
“你們現在這樣,讓我更擔憂!”老爺子生氣地很,聲音高了許多。
盛惠然撲在病床前,痛哭流涕,死死握住母親的手不鬆開,一直在搖著母親的手,叫喚著她。
可是母親再沒有睜開眼看過她。
此時的她再脆弱不過了,再沒有任何力氣了,一扯就輕易斷了。
古淑敏也傷心,不停地安慰著她,“你媽她去了,若是看到你這樣,也不會去得安心的。”
可是無用,此時的盛惠然已經聽不見外界的半點聲音了。
整間病房內都籠罩著一股悲切淒涼,以淚水為祭奠,哽咽聲不絕於耳。
君喻站在病床邊,緘默不語,雖沒有流露出像其他人那樣明顯的悲傷,但他也是不好受的,去世的人畢竟是自己的姨媽。
盛惠然的身子本就虛,再經曆著這樣大的刺激,蒼白得哭昏了過去,暈倒在地上,驚慌了太多人。
送古淑韻下葬的那天,天氣是陰蒙蒙的,大片烏雲籠罩,有即將下雨的征兆。
墓園裏,盛惠然一身黑衣站在墓碑前,臉上毫無血色,身子瘦削得很,一雙眼睛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呆滯黯淡,久久凝視著墓碑上的照片,瞳孔漆黑幽暗。
墓碑上的黑白照,她母親笑得很好看。
君老爺子也來了,站在一邊,難掩悲傷。
去世的人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不過是多了一座冰冷的墓碑,而對於她至親的人來說,就好像瞬間倒塌了整個世界。
去世的人要永遠長眠於這冰冷的地下了,剩下活著的人卻要承受懷念之苦。
生離死別,太殘酷,太痛苦。
盛惠然沒了魂。
安雅在醫院裏自然也知道她去世的消息,雖平日裏是對立的惡語相向,但對離世之人的感傷還是有的。
君喻今日也去送葬了,一身黑色襯衫和黑色褲子,站在那裏顯得格外倨傲清冷。
處理完古淑韻的後事後,君老爺子就開始詢問發生事情的緣由起因。
事情的緣由起因裏都少不了安雅的名字,緊接著還牽扯出了君喻和何姿的事,當親耳聽見這件事時,他全身一震,明顯地不敢相信,深刻的目光立刻射向了君喻。
他最疼愛,最冷靜,最出色的孫子,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眼神無聲,還是那明顯是個質問的眼神,在等著他的解釋。
隱瞞了這麼些年,終於在這一刻在老人麵前攤開來了。
君喻坐在對麵的沙發上,神色顯得不卑不亢,不慌不忙,正大光明地對視上老爺子犀利的眼睛,“是真的,我愛她,想和她過一輩子。”
在爺爺麵前,他第一次忤逆了他的意願。
君老爺子聽了,果然氣得不輕,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握著拐杖的手都在發顫,“你在胡鬧!”嗓門很大,響徹在空氣中。
君喻饒是看著君老爺子如此發怒的震懾模樣,依舊還是十分氣定神閑,淡淡地解釋道:“您知道的,我從不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