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夏腦海裏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何姿,此時想起是不是晚了些,想打電話,拿出手機才恍然想起她沒有手機,跑出醫院在附近迷茫地找尋著,應該不會走得太遠才對。
環顧四周找了一會兒,最後在公園的台階上找到了她,心下也鬆了口氣。
“小姐,先生已經醒了。”
何姿抱著膝蓋蹲坐著,聽聞聲音,緩緩抬頭看著她,烏黑的眼睛裏未免太空曠了些。
“嗯。”她很平靜。
“小姐要去看看先生嗎?”她問道。
她搖了搖頭,“明天。”
祝夏也不好勉強,又考慮到她今晚的住處,“我先讓司機送您去先生的別墅,好嗎?”
“不用,我挺好。”
她拒絕了,依附別人如同菟絲花的日子她過得太多了。
祝夏是無奈的,不知該如何才好。
“你去吧。”何姿的聲音在風中輕得如一朵雲絲,一飄就散了,就像她的人,一吹就不見了。
祝夏哪裏會放心,隻好親自送來了毛毯和食物,盼著她會用一些。
可是,等她走,何姿也沒碰過那些東西。
她好像與這個世界完全隔絕開來了,沒有半點關係,抱著自己,就隻是自己,別人進不去,她也出不來。
心裏的事情裝得太多了,已經沒空的地方了。
至於何姿去見傅施年,那是第二天九點多,挑這個時間並非是隨意的,病房裏沒有其他人。
她走進病房,傅施年依靠在床頭,見到她,他心裏是意外欣喜的,一度誤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你來了。”他還是有些虛弱,需要好好調養,臉色病態的白。
何姿坐在了床邊,點了點頭。
“是真的。”他嘴角難得露笑,似乎很是慶幸。
她斂了眉,話到了嘴邊,還是問了出口,很是直白,“我外婆臨走前說了什麼?”
這是她很想知道的。
傅施年聽聞,眸底不覺的一絲黯淡,但還是用以往的語氣問道:“問這做什麼?”
何姿緊緊望著他,“你說。”
“她要我們好好在一起生活下去。”波瀾不驚,這句話被他說出了口,發酵在空氣中,迅速膨脹開來。
她沒有絲毫動作,仿佛想要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他的骨子裏去。
這是句玩笑話嗎?顯然不是的。
她起了身,轉身走出了病房,放在花瓶裏的花朵都好像結冰了。
在她走出病房後,很不幸運的,遇上了提著水果籃子準備進來的傅念晴。
對上了眸子,傅念晴見了她,驚訝,仇視,痛恨,性寒味苦。
注定要見麵的兩個人,怎麼躲都躲不開的,總是要見麵的。
“何姿?”她叫喚她,多少年後,從嘴裏再次喊出這個名字時,竟半點不覺得生疏。
“你怎麼在這裏?”她不知是用何語氣問出這句話的,想不出她此時出現出現在這裏的理由,太突兀了。
何姿看著她,不答一聲。
“難不成你是來看我哥的,是以什麼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