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姿慘白的指尖拽著他的襯衫,那樣無助乞求地看著他,“你發發善心,就當是可憐施舍我的吧。”絲絮般無力的話語,一不留神就斷了。
傅施年的雙手沾滿了她的血,“我什麼都答應你,你給我挺過去!”
堂堂幾尺男兒,眼角何時竟有了濕氣,抱著她,手掌都在隱隱發顫。
“快開車,快點!”他吼著司機,一遍遍久不停歇地和她說著話,隻是讓她別睡過去。
司機把車開得飛快,疾馳在馬路上。
到了醫院前,他抱著滿身是血的她衝進了醫院,“醫生!醫生快來!”
整個醫院大廳內,一個清俊的男人失去了往日不變的鎮定。
醫生立刻跑了過來,讓她把人放在急救床上,匆忙推往急救室。
傅施年一路握著她的手,在她耳邊不住地說著話,企圖喚醒她欲要沉睡過去的意識。
他親眼看著單薄的她被推了進去,關上了最後一絲視線。
手掌沾染的殷紅的血,看來可怖極了。
還好何姿傷得不是很重,大腦受到輕微的撞傷,身上淤青傷口居多,腿骨脫節。
算是萬幸。
傅施年總算鬆了一口氣,稍稍放下了心。
打了一通電話給祝夏,要她查清肇事車輛的詳細信息,追求刑事責任,剩下的她應該知道怎麼做。
祝夏在他身邊跟了有些年頭,怎會不知道所指什麼意思。
昏睡了八小時後,何姿蘇醒。
她剛一醒,就喃喃著要去看望外婆,不顧身上正在打的點滴和疼痛,任性地要翻身下床。
傅施年感謝她能醒來,其他的也就由著她了,扶著她的身子一步步走到外婆的病房。
推開了病房門,外婆醒著,躺在枕頭上。
“是小姿嗎?”她慢慢地喚了一聲,很是虛弱。
何姿瞧著她,幾日不見,憔悴了好多,“嗯。”
外婆高興地笑了。
她走到床邊,外婆聽著腳步,看著她模糊的身影。
蒼老的手顫顫巍巍地撫上了她的臉,小心翼翼的。
何姿覆上她的手,骨瘦如柴。
“瘦了,多吃一些飯。”外婆疼惜說道。
“嗯。”她點了點頭。
“您要好好聽醫生的話。”
外婆心疼她,自己的身子自己還不知道嗎?所剩時日恐怕不多了,留在這世上一天是一天,真的剩下小姿了。
“嗯。”
這次的對話不多,可是心裏的滋味各種複雜。
兩日後,沃恩搖了搖頭,讓他們進病房和老人說些愛聽的話吧,有什麼要說的一並都說了。
何姿一下子跌坐在床上,目光呆滯。
早上八點,她有多怕麵對事實,就多麼希望這隻是一場噩夢而已。
外婆氣若遊絲地躺在病床上。
她顫著步子挪走到病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