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婧做好了晚餐,特地端進了臥室給他們,看見這溫馨的一幕時,放輕了腳步,默默地將晚餐放在了桌上。
不想打擾到他們。
何姿靠著他肩好像睡著了,很是困倦喜睡,指尖蜷縮在他的手掌內,便一點也不冷了。
晚飯沒有吃,任它一點點涼下去,君喻不忍心再去叫醒虛弱無力的她。
誰料,這天夜裏,何姿一陣陣咳嗽了起來,君喻不管再累也是記掛著她的,一次次拍撫著她的脊背,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發燒。
可能是外等待吹了風,染了風寒。
他敲響了韓逸的房門,需要一個醫藥箱,敲門聲一遍遍不停歇地響起。
韓逸和梅婧也被驚醒了,披著外套走出了臥室,尋到醫藥箱連忙遞給了他,好在醫藥箱裏的感冒退燒藥還算齊全,否則這麼晚再去找醫生藥店一定是會花費時間的。
之前何姿感冒發燒也是君喻親自給她服藥照顧退燒的,對於這個,還算有經驗。
他在醫藥箱中翻找出退燒感冒藥,仔細閱讀上麵注明的外文說明書,按著規定給她服用一定的劑量。
苦澀的白色藥丸夾雜著其他顏色的藥,一杯開水,欲要扶起她給她吃藥。
何姿有了些許模糊的意識,雖然不清晰,但感官思緒還是清晰的,手掌一直撫著自己的腹上。
藥丸放在她嘴邊,欲要喂她服下時,她偏過了頭,拒絕了吃藥。
君喻誤以為她是怕藥丸的苦澀,耐心地哄道:“乖,聽話,不苦的。”
藥是一定的吃的。
迷糊恍惚間,她用沙啞的聲音對他說:“我懷孕了。”語聲緩緩,每個字卻又那麼清晰,從嘴角溢出。
寂靜的臥室間,這句簡單的四字話擲地有聲,生生脆脆地在君喻的心上砸出了響亮的回響。
指尖呆滯了一瞬,突然而至的巨大喜悅恍若漲潮的浪花拍打在他的心上,懷孕了。
對,是該想到這裏的,她月經恢複正常,見到她時臉色蒼白,身子虛弱,胃口很差,吃什麼吐什麼,這一切舉動的征兆不就是?
隻是他沒往這裏想過。
他深深凝視著躺在床上單薄的人,眼睛裏暈出了橙色夕陽般的暖色,所幸,他還沒有完全被喜悅衝昏該有的理智,更多的是對她的心疼憐惜。
握著苦澀藥丸的手,緊緊握著,骨節青白交加,下一秒,將藥丸盡數丟進了醫藥箱裏。
她生病了,為了顧及腹中的孩子,堅決不用藥,隻是苦了她自己。
梅婧和韓逸在一旁聽聞這個消息,震驚的歡喜是少不了的,但是她還生著病,不吃藥可以嗎?身子這麼弱,若是孕育孩子少不了折騰了。
君喻該用打濕的毛巾敷在她的額頭,好在發燒的溫度不高,徑自走進了廚房,做了冰糖雪梨。
不吃藥,就隻能用這些方法了,希望是可以快點好起來的。
這次的懷孕,他是沒有想到的,他和何姿雖然都喜歡孩子,無比期待地盼著孩子的到來,但懷孕這事,他沒有看得太重,一切都是順其自然,講究緣分,自然而然。沒有采取避孕,也沒有找尋偏方去拜求佛,不經意間,那個小生命就來臨了。
此時,比起那個小生命帶來的初時喜悅,君喻更加擔憂的是何姿。
一宿未睡,他都在照顧著她,不時地摸著她額頭的溫度,待到天際發白,何姿的體溫終於退了。
他們每個人總算鬆了一口氣。
退了就好。
斜斜的初時第一縷陽光照進臥室的簾幔間,籠罩在她的周身,何姿的身上比起之前多了幾分聖潔,和以前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