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多芬的音樂在不斷發展,作品也越來越遠離了大眾,隻能在一小群真正懂音樂的人中流傳。他的演出收入也很微薄,生活費的來源隻剩下了出版作品的版稅,因此他經常感到經濟緊張。
1807年底,貝多芬想找一個固定的工作,於是,他找到管理維也納皇家劇院的一位公爵,對他說:“我想為劇院創作一部大型歌劇,幾十首合唱或一些應景的小曲子。”那位公爵說:“那麼你怎麼出價呢?”貝多芬說:“我想要固定的酬勞,每年為2400個金幣。而歌劇每三場結賬一次,啊,對了,每年還必須在劇院內舉行一次義演音樂會。”
公爵顯然有些吃驚,他對貝多芬說:“您是一位音樂家,而不是一個歌劇作曲家,您以前隻寫過一部歌劇,這怎麼能行呢?”
公爵的意思是這個既聾又高傲的音樂家,顯然是不能成為劇院的專職作曲家的。於是,貝多芬隻能憤憤而去。
雖然經濟緊張,貝多芬還是不停地創作。他總是同時著手創作好幾部不同體裁的作品,這就使得他腦子裏經常裝滿了音符。
夏季的一天,裏斯和貝多芬外出散步。由於天氣十分炎熱,裏斯又不熟悉地形,而貝多芬總是不停地哼著樂曲,不知不覺地走了好遠,兩個人居然迷路了。裏斯問貝多芬:“老師,我們來的時候是走的這條路嗎?”貝多芬隨便點點頭,繼續哼他的樂曲,最後他居然大吼起來。裏斯不解地問:“您吼什麼呀?”
貝多芬答非所問地說:“最後的主題,噢,我知道怎麼去寫了。”
費了好大的勁,兩個人才回到家,貝多芬來不及脫帽子就直奔鋼琴而去,在鋼琴上投入地演奏起來。過了好久才演奏完,然後起身,他驚異地發現裏斯還在那裏那裏坐著,於是說:“噢,我都忘了,你還在這裏。今天太晚了,看來不能給你上課了!”
這個時候,整個歐洲已經普遍開始上演貝多芬的作品,維也納還出版了貝多芬作品的分類目錄,貝多芬的聲譽如日中天,傳遍了整個歐洲。但是貝多芬並沒有因此而自滿,他又全身心地投入到創作中,開始寫《第五交響曲》,即《命運交響曲》了。
有一天,裏斯來找貝多芬,推門進來,看見他正在寫這部樂曲。裏斯吃驚的是,貝多芬用嘴咬著一根小木杆,身體俯在鋼琴上。裏斯很奇怪,就問貝多芬:“老師,您在幹什麼呢?”貝多芬看見是他,隻眨了眨眼睛,什麼也沒說,繼續俯在鋼琴上,同時用手在琴上演奏。裏斯靜靜地在旁邊坐著,他聽到琴聲一會兒如澎湃的怒潮,一會兒如細小的溪流,一會兒又如萬馬奔騰,但始終像有一種烏雲在籠罩著。
過了好一會,貝多芬演奏完了,對裏斯說:“你瞧我在‘聽’音樂啊!”原來貝多芬耳聾之後,隻能勉強聽到高音的音域,而對低音部分就不能感知。因此他就用一支小木杆,一端插在鋼琴的共鳴箱裏,另一端咬在嘴裏,通過木杆的傳導來感知聲音的變化。貝多芬後期的許多作品,都是用這種方式寫成的。
關於貝多芬的耳聾,有人認為是與她母親的肺病有關,也有人認為是患了一種耳炎。後來,還有人專門為貝多芬特製了一種聽音器,以利於他作曲。
雖然貝多芬的健康和經濟狀況都很糟,但是他沒有向命運屈服。有一天,他發出了堅定的呼喊:“我要扼住命運的咽喉,命運休想使我屈服!”他忍著各種痛苦,終於在1808年寫完了《命運交響曲》。這部交響曲從開始到完成用的時間比較長,因為貝多芬中途曾經中斷過創作。這部交響曲真正體現出貝多芬的創作天才和令人驚歎的精神力量,傾注了他巨大的心血。一位朋友曾描述貝多芬在寫這部曲子時的情形:“他臉上的表情都變了樣,滿頭大汗,好像剛跟什麼人進行了一場殊死搏鬥似的。”
1808年12月的一天,這部交響樂在維也納皇家劇院上演,演出獲得了極大的成功。大詩人歌德聽到這部樂曲的前幾個音時,就驚呼:“如此的驚心動魄,壯麗宏偉,足以震塌房屋!”
貝多芬親自在台上指揮樂隊演奏。波瀾壯闊的聲浪一波又一波地湧來,在激蕩的音符中,人們仿佛看到了突迸而發的火山衝向天際,看到了滾滾的洪流鋪天蓋地而來。強大的音樂,一瞬間震撼了劇場中所有的人。
一位女低音歌唱家驚呼:“太可怕了,我的心都要被這種力量撕碎了。”於是她趕忙離開了劇院。她忍受不了這種與命運相搏鬥的劇烈衝突。
一個拿破侖的士兵聽到了這個樂曲,忽然間跳了起來,驚呼道:“天呀,這就像拿破侖的命運,可是他的哪一場勝利能與這場勝利相比呢?哪一場也不曾獲得這樣的心靈自由!”樂曲終於接近尾聲了,人潮湧動著、歡呼著,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勝利快樂。羅曼·羅蘭激動地評論說:“這是一首光榮的敘事歌,是一部雄壯的進行曲,時代之魂在其中跳躍,多麼強烈!多麼純潔……”。
如果說《英雄交響曲》是貝多芬交響樂的裏程碑,那麼《命運交響曲》就是貝多芬交響樂中的又一個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