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答話,辛空堯又說道:“崔瑾雖然脾氣不好、野蠻又潑辣,但是她罪不致死;不就是逃了你的婚,大不了你就當是有事耽擱了,晚些時候再拜堂也一樣,你給她的玉佩她看得比她的命還重要,甚至——她寧可不要她的家財也要我還給她你的那塊玉,崔瑾也說了,那是你們秦家給媳婦的信物,你沒找她要回來,她沒還你,也就是說你們都在給彼此機會嘛——她遲早是你的人。”
“她……在乎那塊玉佩?”這是他所不知道的。
辛空堯重重地點點頭——
“其實……崔瑾也有她自己的難處,小小年紀擔起這個家,偏偏又是個不被別人看得起的青樓,還要忍受別人在背後對她的指指點點。”說到這裏,辛空堯頓了頓,他一定是月光曬多了,居然這麼幫崔瑾說好話?甚至說的有些都是違心的:依照崔瑾的潑辣勁道,誰在背後說她壞話,早就被她掐死了,誰敢惹她嘛……
“我……自然明白瑾兒的苦處,決定娶她的那時,天山派裏的幾位長老都極力反對,莊裏的老管家也勸了我好些日子。可我依然願意——哪怕是娶一個殘花敗柳之身的新娘。”
有一段記憶,是他無法說出口,是難以用人世間的言辭來表述的。
那個七夕節的花燈長街上,響徹著她銀鈴般的笑聲,那聲音仿佛來自仙境,定是世間的天籟,居然會有女子那麼放縱她的快樂,釋放她的活力,渲染仲夏夜的花燈,他看不得她形單影隻,迫切地希望牽著她的手遊走在花燈之海的那個男人是自己!
執子之手,與自偕老;
耳鬢廝磨,聽卿笑音——
急切地渴望,他可以占據這份快樂的笑,伴著自己一生一世,可以盡其所能的,永駐她的快樂,給她永永遠遠的幸福!
“我……怎麼會殺她……來這裏,我就想守著她,不讓她碰見阿武……”
“阿簫?”他念念有詞的說什麼呢?辛空堯擺擺手,晃在秦簫武的麵前,“你想什麼呢?!”
突然間,阿簫抓住了麵前的手,他拉著辛空堯的手,急切地轉身求他:“大哥,你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保護瑾兒。哪怕是……哪怕是殺了我,你也要護她周全!”
“我……我盡力……”
阿簫說的,他有些雲裏霧裏,聽不明白……
再說了,他又不懂武功,也要在他的能力範圍裏保護人才現實嘛!
“你們兩個臭男人!不洗碗,手握手打算造老娘的反!找死啊——”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斥責,阿簫麵前的木水盆“轟”一聲的被某人踢翻,一連串碟子盤子破碎的砰砰啪啪……花姑雲婆提起小裙擺上來直呼“冤孽”。
“1、2、3……6、7——瑾兒,破了7個半,外帶一個邊兒缺了一小口的。”
“啊呀,真是的,我的小祖宗,咱們現在這處境,哪裏還有碎銀買碗碟呢……”